薑宜從客棧回來之後便去了田的別院,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清寧,田買了幾個奴隸正在條不紊的收拾行李。
“師尊。”薑宜小跑幾步,複又乖巧的立於田身側,目光依依而視。
“來了。”田倒是悠然而笑,目光打量著她又打量著她身後的某處,劍藏匿的某處,寓意幽遠。
“不隨我去燕國?”連著幾月下來,薑宜倒真心將他當作師尊,如今分離本無情無義的心生出了幾分不舍。
“燕國路途遙遠且顛簸,老叟歲大體衰,如今擇一風光好地養老正好,且光宗耀祖。”不可否認田眼中卻是歡喜的,渾噩一生隻收一婦為弟子,不想此婦短短數月便為他謀了千戶侯,可是多少人一輩子都不敢想象之事?
“武垣風光再好卻也不是故地。”薑宜語氣飄飄而至,相處數月早已從田口中得知,他乃楚國江州人氏,時人講究落葉歸根,薑宜就不相信他思想已通透到無那想法。
“慕容郎七此舉意在留我於此,為師武藝高強,如今暴露,非福非禍卻也無可奈何。”田聲音之中透出幾分情緒,慕容郎七此舉一是防於他,二則防於她。一個出入後院如無人之境的高手若不能為已所用,必除之。慕容郎七如此對他已是留薑宜幾分情麵。再者他若在薑宜身側,憑她本事假以時日定得他真傳,介時哪怕一婦亦會成為一代矩子。
薑宜心中驀然一緊,那胸懷經緯之才的男人,他便是要如此孤立於她麼?
此事實不能全怪於慕容郎七,若是她不心心念念全是離開,若是她不心懷鬼才,若是她師尊不是墨家泰鬥,慕容郎七亦不會如此,那樣領地意識極強且控製欲極強的男人,一但發現自己在意自然便是無謂如何亦要控製在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絕不允許有不想看到的意外發生。某種程度之上兩人性格極之相似,善於謀劃過於相信自己。
“納與亞山過來了,如今住在西街香軒閣處。”薑宜將心中情緒壓下,複又對田道,他是她師尊,而她亦是他唯一弟子,兩無孤無親之人自是相識起便多了幾分同病相連,如今薑宜對他早已沒有防備之意。
“堂堂墨家弟子真要行那商人之事?”田狠狠的瞪著她,大是不認可。
“師尊,我一人前去燕國無依無靠,師尊為那世上閑言碎語,亦不願為我至些後退之路?”薑宜聲音軟弱,語氣楚楚可憐,見者憐憫,聞者傷悲。
再過強大亦不過一國破家亡,苦若無依之婦罷了。
“也罷,師尊允了。”上次前來薑宜便是拜托田受業於納,好讓他武藝再上一層,如今田便是允了此事。
“弟子永不忘師恩。”薑宜兩眼微紅,微微驅下腰身。
“走罷,那小子就上前來了。”這小子自然是指在那遠處的劍了,他隻遠遠的看著兩人,卻不知早已被人發現了,在劍眼皮底下光明正大行著不可告人之事,薑宜早已熟練無比。
“然,弟子告退,師尊保重。”薑宜盈盈一拜便是從容起身回走了。
等她再次回到主院之中,已是日落西山,夜幕四起,不知不覺之中她已忙碌整日。城中之事一切步上軌道之中,若是不出意外今年亦是一個豐收年份,而薑宜利用幾日之數思前想後,寫了許多計劃和點子,如今亦通通給予了納手中,隻等著他一一實施,如此一來相信再過不久,根基亦會逐步穩定。
等她步伐輕快邁入院中之時,中屋之中燈火通亮,那俊美無匹的男子正倚坐窗前,秉燭夜看,薑宜心中微微一緩,別人許是不知,然,她卻是知曉,他如此模樣是在等她。
“允師。”薑宜提起裙罷便匆匆而入,一如那豆蔻少女。
“允師可是在等我歸來?”薑宜便是匆匆的落入他懷中氣息不穩,眉宇之間全是溫溫暖意,直接又大方的將雙腿纏於他腰間,即是粗魯又自然的坐於他身上,兩人皆揚眉對視。
往日之中極為看不起婦人且不喜婦人靠近的慕容郎七與那防心之心不可無的薑宜,如今一切親密動作兩人做起來是那般的理所當然,而相襯相成,嗯,俗稱閨房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