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相思入骨(1 / 2)

燕國都城薊迎來有史以來最為黑暗的時期,黑暗便是先從慕容府中漫出而後籠罩著整個都城,甚至連哪些親眼所見齊姬逃離的貴族們還來不及回來分享那慕容郎七的狼狽,便被慕容郎七弄的朝局震蕩,再無心笑話之餘甚是提心吊膽,甚至近日眾人連門都少出,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那慕容郎七,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慕容家族不過在齊姬離開十日,那昏庸無能的族長就禪讓位於慕容郎七,由他包攬大權且全力負責慕容家族所有事務;至於那原本的慕容家主已被送至別院養逸晚年,慕容家上下大整頓,之前所有與慕容郎七作對的不是派發邊疆便是苦寒之境。往後不過三日,慕容郎七又再一次在燕國朝堂之上,直言太子無能在位數十年毫無建樹,要求廢太子改立遠在國外的八王子為太子。

慕容家的黑旋風暴已經刮到燕國朝堂了,誰人不知慕容郎七所說的提議便是他的決意,根本連那燕王也無法反駁,便聽從紛咐的讓人傳旨而去,迎接八王子回國。

誰人不知那八王子懦弱無能,膽小怕死,不堪重任?慕容郎七此舉與毀了燕國皇室無異呀。

燕國怕是要變天了。

慕容府之中,慕容郎七坐於案前,身體不過短短一月便消瘦驚人,臉麵與往日無異往日平靜無波的眸子卻泛著陰戾,駭人的氣勢再無法隱藏,空洞衣物之下卻透著孤寂。左右不過月餘,因齊姬而起之事受牽連者不下百人,單是這主屋之中那侍候奴人幾乎日日丟了性命,往日這近身侍候的美職如今已成了奪命之地。

“報。”底下奴人匆匆高喊。

“何事?”冷漠低沉語氣響起。

“主子,齊姬身現燕尾州。”那手下手舉著從燕尾州傳回的綿書。

“承上。”手中竹簡‘啪’的落下,慕容郎七伸手接過那綿書,仔細一看。

嗤!一口心血驀地吐出便噴在了綿書上,鮮豔斑駁很是駭人。

“主子。”

“將軍。”

“郎七。”

一時間幾種稱呼同時響起,卻再無那喚他允師之人。

羊樂公向來性急,不顧身份的匆匆上前一看,頓時一驚,上麵正寫著燕尾州隱衛所傳回的消息。

齊姬不僅離開了燕國,卻腹部鼓漲凝似有孕。

齊姬竟然有孕,羊樂公亦同樣神色一凝。

“我兒怎可為一婦人至此。”公子謀望著臉色蒼白的慕容郎七頓時心痛疾首道,如此下去便會要了他性命。

“齊姬此婦非愚蠢之婦,怎的如此衝動離家主而去?”翁公亦難以明白,前刻她甚至跪於自己跟前曉通情理,明辯大事大非,不過轉身功夫,竟衝動離家主而去?且還是有孕之身,婦人難養便是如此之意?

“往日那齊姬在時,我並無此感,今日齊姬離去,我才發現已入她魔愣,相思入骨矣。”慕容郎七聲音苦澀不已,暈闕墜馬之後他三日便起,而後以為可重整精神不出數日便可將她帶回,不想她依然是本事濤天,竟能瞞天過海逃出了燕國,如今更聞她竟懷有他骨肉。

明明懷著他骨肉竟然逃離,慕容郎七隻覺得血氣翻滾,第二波血液溢至唇邊,再次吐了出來,若是想要那正妻之位通通依她便是,為何要棄他而去?

慕容郎七心口悶痛不已,腦海之中更是如同夢寐一般,每每憶起她最後言語,便是如鈍刀鋸過悶痛不已。

她恨他,她揚言恨他。

“家主萬不可因一婦而震作不起。”羊樂公望著手帕之上的血跡,臉上無半分連日來慕容郎七所取得的成就,就連坐上這家主之位也因他如此隔三搓五吐血模樣,那喜悅便擔憂所籠罩。

“爾等下去吧。”慕容郎七此時再無精力應付,若是可以他慕容郎七願意如此狼狽?若是可以他慕容郎七願意被一婦人所左右?

可那婦人不是誰,是他的齊姬啊!他的齊姬又豈是一般婦人可媲美的?

往日他知她幾度想走卻是克竟攔了下來,覺得看著一個婦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團團甚是有趣,然而,武垣城外生死存亡之時,他卻是放了她了,不想她卻回來了,她自己回來了不是麼?為何這次他追出十裏,她亦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