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可是在夢中?奴可是在夢中?”小桃欣喜過度,渾然不敢相信事實已將她帶到了薑宜身邊。
“再如此迷糊,我便不要爾了。”薑宜細眉輕揚,眼波轉動間風情萬種,語氣卻是一慣對小桃的那種。
“不不,小桃隻是欣喜甚矣,小桃知錯,公主萬不可再將奴棄下。”小桃立時驚醒,急急忙忙的靠近薑宜,目光處落在那凸起腹中,母愛之光純粹流動,公主有孕了,公主腹中有兒。
“出去守著,我需休息。”
“然、然,奴這便去。”
好容易回到薑宜身側,小桃比往惜更乖巧聽話了,那堅決的目光絕對的能讓人相信,不管是任何人她都不會放進來的。
夜間估計會再次失眠,這些日子薑宜亦早習慣了白天裏休息了,如今這個時辰她感覺甚困,等著小桃出去,兩眼一閉,她便舒服的睡了去了,腹中胎兒並不怎麼折騰她,倒是她每日每夜的折騰著這孩兒。
“爾是何人?”小桃強硬道,夜幕降臨之亦,外麵也開始熱鬧起來了。
“爾不可入內。”小桃尖銳道。
“再不鬆手,想死?”沙啞的聲音低低傳來。
“公主入寢了,任何人不得進入。”小桃倔強的小臉抑著,怕亦不後退。
“鬆手。”再不鬆手,莫怪她動手了。
“小桃,放開她。”這些日子十麵埋伏般緊張,薑宜早已被驚醒了。自然也聽見了小桃與娑的對話。
“這是何人?”娑一個閃身便入內了,純黑的眸子打量著薑宜,此人喚她公主難不成是齊宮所來之人?
“我奴小桃。”
“膽大妄為之徒也。”竟然是真的,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人如此奴竟也不差,生得那濤天之膽連她也敢阻擋。
“公主,奴……。”小桃此時便明白自己做錯了,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人乃巫,無須與她大驚小怪,且退下吧。”敢與娑對抗,她都要賞她個勇敢無畏了。
“然。”聲音喃喃的。
“齊宮亦有爾奴?昨晚那是何人?”娑這些日子說話的次數多了,聲音亦比之開始時那隻有口型無聲的時候好太多了。居高臨下的望著榻上的薑宜,昨晚那老叟武藝在她之上,她自是不會忘。
“不曾聽聞?我師尊。”
“竟有墨家收一婦人為徒?”很是驚奇。
“怎?墨家又非名利之徒,我師尊乃世外高人,怎會受那男女之別影響?”薑宜不滿了,她那是什麼眼神?若非她有孕在身,假以時日她也不一定比她的成就低的。
“爾師尊帶一奴來?”
“乃劍客之友所帶而來,娑,我今夜便要離開這太子府。”薑宜聲音低若不聞,絕色眸子泛著漣漪的光彩,目光堅定非常。
“嗯?如何離去?”娑微微一愣,聲音從麵紗之內透出。
“我已令人收集五百劍客遊兒,我就從容離去。”事實上背負著齊姬之名,背負著慕容郎七名聲,她哪怕是想偷偷摸摸離開亦不允許的,不僅折辱了她自己的名聲,亦折辱的慕容郎七之威名,否則她早已在入住這太子府第二晚便一人離去了,隻是她不能,她必須要從容離開,她要積累名聲,她要從容離開。
如此方不辱她影單形隻的離開燕國之功,她不能讓人認為慕容之能不比晉太子。
此時之薑宜完全沒有意識到,到了如此境地她心念所思所想的仍是那遠在千裏之外的慕容郎七的一切,為此甚至願意日日麵對著哪些四麵八方而來的刺客殺手。
“娑可願與我而去?”薑宜不問她如何而來,亦是問她願不願意與她而去。她自己亦不曾發現哪些自私自利,永遠隻考慮自己隻相信自己的自己已經遠去了,她如今已和所有正常人一般,願意去擁有朋友,願意去相信,一如這個保護她多日的娑,她願意相信師尊的話,去聽信一次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