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登高,隨著那宮人高喊一聲,薑宜微微頓了一步比慕容郎七矮了一個身位兩人相依走入,她目光炯炯而視,腰脊挺得筆直,身姿搖曳,步步生蓮;並未因與慕容郎七同行而失了自己的光澤,而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嘖嘖稱奇,有史以來第一個以丈夫之姿走入大殿的婦人,竟如此妖嬈,竟與太子如此相似。
紛紛的交頭接耳聲傳來,薑宜又聽得楚人討論著她過往的一切,最後講到她當街辯論,她為泗洲城之主,她接下了楚國百年災難之地,並且治理初見成效,她便滿意了放心了,不管如此誹議,不管其中是否有慕容郎七之功,她已被這些人所接受了。
“楚王。”兩人站在大殿中間,慕容郎七對著主位之上年近不惑的楚王點頭道,即不行禮也不彎腰,如此模樣如同國與國之間的君王相見一般;事實上慕容郎七於燕國而言早已是暗中的王了,他如此模樣並未引起世人不滿,他一向傲然冷凜落在旁人眼中也不過是如傳聞一般而已。
本以為要行禮的薑宜,見他不動自己也不動,隻差他一個肩膀站在他右側下方,甚至也不出聲,所有人都知道慕容郎七是她夫主,夫主講話之時她是不必發言的,其實她以泗洲城城主發言,別人也不可口非,隻是薑宜謹慎慣了。
“早聞慕容郎七盛名,如今一現果真是世間罕有好男兒。這婦人便是齊姬?”楚王哈哈一笑中氣十足,目光銳利的望向薑宜,君王之威壓傾泄而下竟是想要試探於她,看她是否頂得住君王的威儀。
“世人厚愛於慕容郎七,實愧不敢當,此婦便是我慕容郎七之姬。”正在薑宜糾纏著是該她開口還是不開口時,慕容郎七聲音已經平靜無波的說出。
“大善,如仙碧玉佳人果真傾國傾城也,快快賜坐。”楚王又是爽朗一笑,好似薑宜落在他眼中真是如何傾城一般,憑著她與楚太子那七分相似之處,他所驚詫的也不該是美貌了。薑宜隨著慕容郎七一道入席坐落在楚王右側第一個位置處,而對麵左側便是楚太子,薑宜的位置在慕容郎七之下,每人跟前都置有一個案幾,跪坐或是盤坐於後,前便案幾之上擺放著膳食與酒觴玉漿。
薑宜優雅跪坐,從一個貶為奴的婦人隻配在宴席之中被人挑選去侍候,到與所有權貴之人同宴而食,這條路她走的如晃隔世之久;薑宜用力平複心中的激動,輕輕的斜眸望向一側的慕容郎七,隻見他跟前的案幾幾乎是大了她的一倍之多。
薑宜微微一愣,目光再移向四周,所有激動的情緒瞬間全部退去,她的案幾不僅比慕容郎七的要小,比在坐所有人的都要小的。心猛然跳動著,原來她還不被承認的,楚王給她所安排的不過是慕容郎七之妻的待遇,乃是一婦人的待遇。
“慕容郎七才智過人,戰法出眾;寡人願為爾空出宰相將軍之位。”言下之意,楚王便是以人臣高位請慕容郎七來楚國當官了,薑宜心中並不太過驚訝,畢竟在中車春秋戰國時期,有些能力出眾之輩頂著各國宰相之位周遊列國也是常聞之事,如六國宰相蘇秦。
“楚國人才輩出,慕容在此實無用武之地也。”慕容郎七臉色不變淡聲拒絕。
“也罷,慕容郎七已為慕容家主,怕是家族鎖事煩身,不過寡人在此聲明不管爾何時前來,寡人皆以大將軍之位待之。”楚王不過是為了提現自己求才若渴,愛納賢士勇者而已,對於慕容郎七他自是希望得其相助,然而如此人中龍鳳又怎會甘原人下?何況那燕國還在其控製之下。
“慕容謝楚王厚愛。”聲音平淡略帶冷漠,慕容郎七腰間筆直,雙腿盤坐,從上至下一絲不苟,此乃他一慣作風。
“可開辯論。”楚王身側老太監站了出來開口道。
辯論是時人宴會之上必不可少的一樣,如今亂世正是百家爭起之時,辯論便是發展提高自己所推崇的學說的重要途徑之一,即可揚名立萬又能得君王重用。
每每宴會之前都會開展一場辯論的,薑宜先前也曾隨慕容郎七有幸見識過,然而她那時一心想要如何逃離對於這些都不怎麼上心,聽得那太監之言後,薑宜敏銳的六識立時發現許多人都望向了她。
心微沉,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宴會是衝她而來的。他們不相信她的才學與治城之能,認為她索要此地乃慕容郎七受意,又或者是以為治理之功乃慕容郎七,誰讓自己剛得一城此人便出來了呢,委實可疑之極。
“盱眙(xu\yu)水澤之地困憂我楚百年,今我太子識人之眼聰慧,將泗洲城賜與齊姬,如今初見成效。敢問齊姬日後如何管理泗洲城。”對麵楚太子下方老者為首站了起來,高聲而問;此人怕是楚國宰相。
“我以為治城之道,以法、以紀、以財、以禮結合而治。”薑宜加以思索便站起來開口道,這些人無一不以為治城之內乃是慕容郎七所,她若向得到這些人的認可首要之事便是辯服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