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居然背下了一整本《語錄》(1 / 2)

溥儀拿出當年在官中背誦(四書)、《五經》的童子功,居然全部背下了整整一本《毛主席語錄》。從頭到尾,隻字不差。

隻因公安局長來家質疑,溥儀寫下了最後一幅墨跡――歌領毛澤東的對聯。

烤電停止了。溥儀的藥仍然一天不落在吃。

這一時期溥儀吃的藥,大部分是從廣安門中醫研究院王賀英大夫手裏開出的中藥。

為了有針對性地開方,王大夫要求每吃幾服藥就得去看一次病。看病吃藥,成了溥儀的基本生活內容。

不知怎麼,溥儀近來驗尿的結果是,尿常規中已不見了癌細胞!溥儀和我都心裏嘀咕不停――這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不知為什麼,溥儀晚年最愛跟小孩兒在一起。也許,他感到與單純的孩子們在一起沒負擔。他的病稍好一些,就經常跟孩子在一起玩,一起說笑,甚至打鬧。我不在家時,他短不了招一群街坊的小孩兒來家裏,一招就是一屋子。

溥儀好像忘了自己是一個重病在身的人。他對這些孩子可友好啦,時常給他們一些小玩藝,給他們講故事,拿出一些書來給他們看。

早在全國政協住的時候,溥儀甭看手笨,倒時常笨手笨腳地給那些孩子做一些不太成樣子的小飛機、小紙船。有時,他還給小孩畫圖畫。他準備了各式各樣的鉛筆、水彩,耐心地教他們畫畫。

孩子們知道他會疊一種紙“飛鏢”,常常纏著他。這種飛鏢扔出去還能轉一圈飛回來,很有意思。溥儀怕我生氣,總是在我回家之前,就把屋裏收拾幹淨。一次,我回家早了,孩子們剛剛走,屋裏頭亂七八糟,飛鏢、圖片紙扔得到處都是。一看就知道,他又跟孩子們“瘋”玩了一通。

溥儀一見我回來,二話不說,趕緊抄起笤帚就掃地,連忙收拾屋子。我不好說別的,隻是沒好氣地對他說:

“往後,你少往家招孩子……”

“唉,唉……”溥儀答應得特痛快。

可一扭臉,他就忘得一幹二淨。甭瞧他這麼一把年紀了,居然經常跟孩子在家裏玩捉迷藏。

在東觀音寺,我家的隔壁就是23號院,兩個院子隻隔一道牆。那個院裏孩子挺多,和溥儀的關係都不錯。溥儀出了院門,小孩兒當麵都敢叫他“小皇上”。這時,溥儀總是摸摸他們的腦袋,告訴孩子:

“當‘皇上’並不幸福,關在宮裏頭不讓出來,可憋得慌呢……”

有的孩子不信,非好奇地讓他講一講宮裏的事情。

有時候,溥儀還真叫進一些孩子到院裏來玩,給他們講一講當年宮裏的故事。日久天長,往往他一出院門就圍上一群孩子。

有的孩子喜歡這個和氣的老頭兒,總愛拉著他的手,叫他到自己家裏坐一坐去。

在臨去世之前的那兩年,他顯得特別喜歡小孩兒,鄰居家的小孩子,他差不多都能叫出名字來。

連趙大媽見了也常說:

“溥儀嗬,你這麼大年歲了,還和孩子們在一起,難怪你不顯老呢!”

“是嗎?”溥儀故意做出調皮的樣子反問。

“我看你呀,越大越顯得小孩子脾氣了。不要讓這些小孩兒打擾你的工作……”趙大媽提醒溥儀。

哪想,溥儀卻振振有詞:“跟孩子們在一起,我感到高興,從內心也顯得年輕了。”

“文革”一鬧起來,溥儀和我怕背上剝削階級的“黑鍋”,嚇得趕快辭掉了保姆。從此,一切家務事統統由我擔負了起來。

溥儀學著別人,每天在家裏背誦《毛主席語錄》,讀得還挺起勁。一邊養病,一邊讀“紅寶書”,溥儀的情緒還算比較穩定。

一直到1966年9月巧日之前,他一直在不斷地吃著中藥,病情至少沒急劇變壞。

從8月開始,全國政協就關了大門,不再上班。因政協機關也都開始“造反”了,紛紛成立了“造反派”組織。溥儀弄不明白這些事,隻知道是毛主席號召的。他在不上班之後,在家裏寫下了一副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