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打死了狗的孩子家長,是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要與外來戶理論一番,甚至是大打出手。幾家來調解的大人也不好說什麼,反而把狗主人晾在一邊,這是什麼事嘛!
偉大的、高貴的、驕傲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署理公使林椿大人,就像是一個局外看客,坐在那裏看著清、英、美、德、俄幾個國家,就在他的眼皮子下,商商量量地,就要把日本給瓜分了,硬是沒有他法國人什麼事。
他心裏也開始著急起來,想插手呢,自始至終爵士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而且今天爵士的舉動太詭異,太瘋狂!大鳥圭介也隻是習慣性地威脅了他一下,就招惹來這麼大的麻煩,具體的後續發展會怎麼樣,在坐的所有人,當然,不包括爵士,可能都是不清楚的。
林椿想到:說起來日本人也是在幫自己這三個國家在“紮場子”,沒想到一句話就惹來天大的麻煩。而且爵士也狠,居然還錄了音,你就是想像以前那樣打死不承認、不認賬都不行。
雖然最近幾百年來,像自己這樣的西方人,都是習慣於死不認賬的。
但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以後在爵士麵前,這一套無賴把戲,是再也行不通了的,如果你要抵賴,不知道爵士還有什麼樣的厲害手段,在那裏等著你自投落網呢。
至於還能不能夠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以武力相威脅,今天看來在爵士麵前是個不怎麼好的舉動,如果爵士認起真來,現在日本人的遭遇就是一個實例。
說一說威脅的語言,那到沒有什麼大事會發生,外交官本來就是需要具有無賴的素質的,但是,對方一旦認起真來,那就不是靠語言,就可以輕易解決問題的,那是要拿實力來說話的。沒有實力你就準備按照爵士的要求賠償吧,他可是一位精明的商人,絕不會讓你好過的,墨西哥,就是一個例子。
那麼,偉大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現在可以去威脅爵士和大清國嗎?
對這個題目,林椿自己也不好判斷,他是外交官,不是軍事主管。
雖然軍方宣稱自己是歐洲第一的陸軍,但是十幾年前的普法戰爭,法國軍隊可是一敗塗地的。
爵士的軍隊,都是德國和英國軍官訓練的,他就更不好判斷了,林椿的內心也很糾結。
但是,於情於理,他都必須發言了。
他還是禮貌地對華爾申、田貝、巴蘭德、闊雷明等人以目光打了一個招呼,那幾隻鳥也知道這位今天的正主要出場了,他們也樂得輕鬆,於是都對他暗示:我們是沒有辦法阻止爵士的瘋狂舉動的,就看你的了!
林椿接到這樣的信息後,心裏也是一陣惡寒,什麼事嘛,瓜分利益的時候,你們是誰也不會讓誰的,現在倒好,都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得利時,你們是不會落下的,有麻煩就都躲到一邊去,哼!
但是,他,還是隻有硬著頭皮上場了,誰叫他是今天的真正主角呢?
他對喬丹爵士禮貌地頷首致意,保持了法蘭西紳士的翩翩風度,王致鳴也用外交禮儀對他致意後,準備聽他發言。
在場的外交官們,也出了一口氣,也準備聽林椿的發言會是怎麼一回事,法蘭西能不能夠挽救日本人?
林椿開始說話了:
爵士,您不能對大日本帝國發動攻擊,挑起戰爭的,那是會遭到西方文明世界的一致反對的,我代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政府要求,請您立即收回對大日本帝國的戰爭威脅,否則……法蘭西絕不會答應!
林椿在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戰爭威脅”的詞語。
大家都沒有想到林椿的發言裏麵,雖然沒有直接說出“戰爭”二字,但是,也表現出了一種強硬的態度,也還是隱含了軍事威脅的意思在裏麵。大家現在都把目光對準了爵士,他們都想看一看爵士是準備采用什麼方式,來針對法國人的外交、軍事的雙重威脅?
王致鳴以蔑視地眼神瞟了林椿一眼,舉起右手,一份裝訂精致的文件夾,就悄無聲息地遞到他的手中,他瞄了一眼封麵:法蘭西第三共和國軍事力量評估報告/No:1890-123
隨即,就把文件夾直接向桌麵上輕輕一扔,聚乙烯硬質透明封麵裝訂的文件夾,就“哧溜”一聲地滑到林椿的麵前,他傲慢地說到:
林椿閣下,對您代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向我和我所代表的大清國政府發出的雙重威脅,我正式通知你和貴國政府,我,收到了。
現在請你先看一看這份文件,看完後,如果你打算收回剛才的狂妄無知的語言,並向我,以及我所代表的大清國政府,以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政府的名義,以及以你個人的名義,正式道歉,我將根據你的態度和誠意,考慮是否接受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