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結束後,宗旭拿出一張日程表遞給董展堂:前五天下村,一天鎮區,最後一天聽取群眾意見。董展堂看了心裏一抽搐,聽取群眾意見,你這不是捅馬蜂窩嗎?但臉上依然笑容滿麵“宗大處長真是年輕幹練啊,30個行政村,128平方公裏可是難以想象啊。吆都12點了,艾來大酒店給同誌們接風。”宗旭拒絕了“謝謝董鎮長的好意了,我看就鎮食堂吃個工作餐算了,現在反四風挺緊張的。”宗旭打出這個旗號董展堂不好說什麼,心裏嘀咕此人果然是個刺頭,打著哈哈說好好好,黨和人民有這麼好的年輕幹部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陪著一行人去了食堂,心裏暗想******裝什麼裝,還不是走馬觀花,走個形式,你要是******真把30個村轉個遍,我還真服氣你。他不知道的是宗旭已經通過大數據把三個鄉鎮了解的七七八八了,這次下來就是想了解一些數據掌握不了的情況,比如民意。
艾鎮宗旭還是比較了解的,他曾經在這個鎮的高級中學度過了他的三年高中生活,何況他的家就在流過艾山西彎泇河上遊十五公裏的小村子裏。泇河流域在上古時就屬於東夷部族繁衍生息之地。1988年發現的位於西泇河之濱的官莊遺址距今約有6500年左右,屬於中國新石器的大汶口文化。但幾天調查下來,情況還是讓宗旭一行人吃驚不已。全鎮10萬人口中已經有65%的青中年外出打工,留守在家中種地的壯年人什麼罕見,大多數是一些年齡在60歲以上的老人,這一比例達到了14%,留守兒童和中學以內的適齡學生達到比例為15%。農村空巢現象嚴重,好多農地都在撂荒,即使耕種的田地種植農作物品種也十分單一,一年兩季的小麥和玉米,由於勞力不夠,農民開始無度量的使用大量的農藥化肥和除草劑,造成汙染十分嚴重。大量農村水利設施老化嚴重,排水水溝積淤嚴重,農田分割嚴重,無法規模種植。一些村雖然有些種植大戶搞了規模種植甚至上了一些大棚等農業設施,但租賃費用極低,平均一畝年租賃費用500元/畝。留守的人家但凡能掙紮勞作的也不願意把農田出租。農村合作社雖如雨後春筍般崛起但也如同天上流星般飛逝。
現在最甚者是有一種十分嚴重的傾向:農地擠占現象嚴重,村集體在利益的驅動下,受一些企業老板鼓惑強行占用農田建設工廠,而且上的都是汙染嚴重的產業。宗旭前幾天碰到的群眾上訪就是百姓聽到傳聞說鎮政府籌劃借著中央堅持公有製主體不變旗號計劃大上項目,大建工廠,直接甩開農民直接和村集體簽用地合同。宗旭對此深惡痛絕,他計劃為這些百姓做點事情,因為故事好象又要重演。前幾年在彭城市已經出現類似的事情,一些城中村也借著集體名義把大量的農田征遷款截留,一個小小的村委會握著幾個億的現金,村幹部們是坐奔馳開奧迪天天飯店洗浴中心,百姓一年到頭也就是在春節時領桶油發袋麵和幾張洗澡票。以集體的名義揮霍百姓的血汗,中央的精神到了一些地方就會被別有用心的貪官故意念歪,以圖中飽自己的囊袋。
夜不能寐的他開夜車寫了一份初步改革草案,計劃回去繼續完善。主線是在堅持土地公有製性質不改變、耕地紅線不突破、農民利益不受損的三條底線不突破原則,全鎮以村為單位進行產權改革,實施土地確權,一是農民個體的三權三證:承包土地的經營權、宅基地使用權、宅基地上蓋的房子的產權,把農民的已有產權做市實。二是將集體產權做實,將產權下的集體財產股份化,一部分作為公共基金用於發展公共事業,一部分股份化到人,產生的利益扣除運轉費用打入村民的私人帳戶。在推農改的同時實施城鎮化,隻有在推行城鎮化的進程中才能確保耕地紅線不被突破還能更好的利用農田和增加耕地麵積,因為宗旭跑遍了128平方公裏發現這個艾鎮地理很特殊,一方麵是艾山山坡地貧瘠的無法利用甚至連果樹都生長的不好,而各個村子卻由於曆史原因都坐落在肥沃的沙薑黑土地上。艾山荒蕪的北斜山坡廣闊的足以建設容納20萬人口的小市鎮,騰出的可耕地麵積可以多出來40%。由改革釋放出的巨大紅利足可以讓艾鎮居民過上舒適的現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