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說,陸江生反倒是認真了,他說:“誰說我沒證據了,今天我放學回來,一進家門,老大就找我談了這件事。你不信就算了。”說罷,他要轉身,我卻急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丁舟都找他談了。
“等一下!”我拉住他的胳膊,“把話說完了再走!”
開頭有點無聊,幾乎是和上回他發現丁舟的情節我有重疊,此處省略一堆廢話……重點是,其實這回陸江生不是意料之外碰到了他們,而是有意守在那兒。至於為什麼要那麼幹,陸江生的回答是,好奇害死貓。我多少有點懷疑這話的真實性有幾分,但這不是此次事件的要點,就暫且擱在一邊。
陸江生看到那個女人握住了丁舟的手,哭哭啼啼,重點是,平日如此冷漠的丁舟,竟然沒有拒絕她的揩油,還留在那兒,沒有走。
“這最多隻能說明,男人骨子裏都是清一色!”我恨得牙癢癢,在我心中,丁舟是那種遇到了這種情況會立馬起身走人的冷酷的人,絕不是在別人哭的時候,依然靜坐在那兒,毫無離開之意的優柔寡斷之人。
想必這次的對手,是個勁敵。
陸江生說我此刻的模樣像是豎起刺的刺蝟,一副隨時準備迎戰的戰鬥姿態。
“閉嘴,接著怎麼樣了,你被丁舟發現了?然後,你一回來他就找你談了?”
“拜托,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陸江生捋了捋頭發,“我好歹也是老大一手栽培的人才,好不好,他是怎樣防人的,我會不知道?”
說得也對,被逮住的話,也太沒麵子了。
陸江生說:“不過之所以證實了老大找我談的事情,與那個女人有關,是因為與上次的case麵對的是同樣的目標。”
“哪次?”
“我沒有參加的那次。”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上次那個毫無挑戰力的案子和那個女人有關,怪不得連對業務如此遲鈍的我,都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息。
“具體談了什麼?”我扯住陸江生的衣服,凶巴巴的眼神好像在說:快說!再不說把你活吞了!
可是,陸江生壓根不怕我,他是出了名的陸賤賤,俗稱賤人陸,他揚揚眉,說:“想知道?”
我使勁點點頭。
他說:“那叫大爺啊!”
“大爺……爺爺爺你……”爺爺他妹妹都還沒叫出來呢,陸江生立馬把我刹住,“停了,可以了,不用五體投地了。”
“滾!”我一個白眼,“給你臉,不要臉,快說!”
陸江生悻悻地:“是以上次你辦的那案子為藍本,以此延伸分支,計劃初定在下周,具體哪一天,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這兩天老大會找你談的。”
“也就是說你答應了?”
“能拿錢,有分成,放著生意不做,我白癡啊。再說……”陸江生又開始賣關子了,但我已經不耐煩,“反正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要麼愛財如命,要麼英雄難過美人關,走走走。”
陸江生聽到這話,倒開始討好我了,“小艾,算了,你就想開一點吧,這事老大決定了,就不可能有錯,他也許真對那女人有意思,上回我沒仔細看,這回我細細看了下……”
沒等陸江生說完,我就發作了。
“不聽!不聽!我不聽!”我的眉毛擰成了一起,使出力氣將陸江生推出房間,嘴裏嚷嚷著:“你出去!你出去!我才不信你的話!我相信丁舟,他喜歡的人是我!”我又開始自作主張,自不量力了,在陸江生麵前充當起了女主人的角色。
可是,他真走了,我又忍不住問自己:是真的嗎?那個女人真的和丁舟錢包裏保存著的那張照片有關嗎?他是因為她才接下了這個活?那麼,我們的目標與那個女人又是什麼關係呢?
我心裏有千萬個問號解不開,矛盾堵塞在胸口,我希望可以從丁舟的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但又害怕他真的向我宣布一定要接下這個案子。
幾分鍾後,手機的短信鈴聲響起來,我原以為是莫涼來道歉了,打開一看是陸江生,他說,你千萬別告訴老大,我告訴過你,出賣我的話,下次就再也沒有情報了。
火氣一上來,收件箱裏的短信被我統統刪掉了。
我狠狠地摁掉,關機。先前的怪異短信被拋之腦後,煩惱總是一個一個接踵而來。
這該死的陸江生,要是他不告訴我,就讓我糊裏糊塗地聽從組織安排算了,可是,現在知道了,心裏的疙瘩又怎是說無視就無視的呢?
哎,看來今晚又是一個難眠之夜啊。
一天,兩天,我掰著手指度日。
莫涼見我每日上課魂不守舍,問過我,最近怎麼了。我想想自己遇到的事情太複雜,三言兩語,難以言明,於是,抽出整件事的背景和複雜的人物關係,最後理出一個簡單的三角關係。
莫涼一看,說:“這還不簡單,他是你男朋友啊,你好歹也是正牌女友,還怕前女友做什麼,要知道他既然和你在一起,那說明他愛的人就是你。”
聽到如此寬慰的話語,我都要淚奔了,因為我想要的愛情就是莫涼口中的愛情,若丁舟真的承認我,那即便有前女友,我也不會懼怕,其問題的關鍵就是,我什麼也不是。說來說去,真正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鄭巍巍見我們倆在紙上畫圈圈,又見縫插針地把腦袋擠到我們中間,手裏拿著一張宣傳單,說:“你們倆還在密謀什麼呀,其他人都快搶瘋了。”
“搶什麼?”我和莫涼回過神來,二話不說搶過鄭巍巍手裏的宣傳單,那家夥開口叫苦連天,簡直就是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口水噴得我和莫涼滿腦袋都是,莫涼把宣傳單塞還到他手裏,“去去去,走遠點,我們不想泰式洗頭!不就是交換生預報名準則嘛,有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