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約好了在酒吧見麵。

迷離的燈光在遠處的舞台上閃爍著。

每一個人的身體內似乎都被注入了興奮劑,發出不同音高的怪叫聲。

在如此喧鬧的地方,也隻有他們兩個像與此無關的人,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杯,不斷地往肚子裏灌酒,似乎想累積說話的勇氣。

“我以為你不會來。”柳權錫邊搖晃著手裏的酒杯,邊透過酒杯注視著對麵的玻璃牆,看著坐在身邊的崔智元。

崔智元端起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什麼也沒有說。

“這件事情……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嗯?”崔智元咽下嘴巴裏的酒,喉結動了動,“你是說……”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身,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是!”柳權錫點了點頭,解釋道,“這些事情原本與我這些外人無關,但是傷害到了宥蘇……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宥蘇,哪怕是伯父他自己!也不可以!”

“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問題出在宥蘇的身上。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想傷害她。”崔智元又點了一杯酒,舉起來,嘴唇輕輕地抿了抿。

“不管怎麼樣,宥蘇她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知道這件事情,卻……”

“騙了她嗎?”崔智元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來。

白色的煙圈揮霍著自己在黑暗中獨有的色彩。

然而時間短暫,煙霧漸漸地混入了黑暗中,淡化成無色的哀傷。

“其實我知道這件事情也並不想你們想象的那麼早,就在家庭成員準備見麵之前,大叔才把宥蘇的照片拿來給我們看的。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宥蘇即將成為我的妹妹……”

嗬嗬。崔智元無奈的笑了笑,舉起酒杯示意與柳權錫幹杯。

柳權錫抬了抬眼皮,回應以似笑非笑的表情。

站在朋友的角度來說,柳權錫也深知崔智元是難得的朋友,他懂得生活的艱辛,他明知道自己就要成為裴氏集團的大少爺還是勤勤懇懇的去工作。

站在宥蘇這邊的話,他就應該敵視崔智元,甚至想低劣的辦法把他宣傳成是多不知羞恥的人,好讓他好自為之離開裴家。

“如果不是母親獨自生活太辛苦……如果不是妹妹在世的時間不多了……我也希望母親能夠永遠隻做一個人的妻子,一輩子隻愛一個男人,更希望她的愛隻要分給我和妹妹就夠了……但是……”

崔智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把煙頭扔在了地上,反複地踩著來將它熄滅。

柳權錫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坐著,注視著遠處的人群,他們在舞池中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曾經宥蘇也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宣泄自己內心沉積起來的悲傷,然而現在,她在逐漸的脫離這種方式,他希望自己能夠陪伴著她走過每一天的安靜生活。可是,他也不明白為何與宥蘇可以和諧的相處,但是她卻始終不能與他交往。

倉閔哥。倉閔哥。她滿腦子都是倉閔哥。隻有受到委屈的時候,才會想到自己。但是他沒有告訴宥蘇的是,當她想起柳權錫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時候,也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麵前。

“權錫,宥蘇那邊……”崔智元低聲說,“可以嗎?幫我跟她說,接受爸爸媽媽的結合……就算是……就算是我求求她,這樣,可以嗎?”

少年以略低的視角凝視著自己的鞋尖,在地上蹭來蹭去。

周圍的空氣凝固在了一個觸點上,這令柳權錫沒有辦法開口。

叫崔智元滾出宥蘇的視線嗎?他不是這樣的人。

還是叫崔智元帶著他整家人離開裴家人的生活範圍嗎?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權利。

“但是,智元!因為把你當作朋友,我才警告你,若是以後你對宥蘇不好,或者你的老媽子待宥蘇不好的話,我絕對不放過你!”柳權錫朝著崔智元揮了揮拳頭,然後揪著對方的衣領,認真地說,“最重要的是,別讓她受到委屈,還有,你可千萬別愛上宥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