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蕭珺從冷元宮中救出來,楊廣、諸葛穎、張衡三人商議著如何取向隋文帝和獨孤皇後說情,張衡說道:“殿下、諸葛先生,等我一個時辰,待我回來告知不遲。”
眾人不知張衡擺的什麼迷魂陣,諸葛穎道:“殿下不妨讓主事去辦,我等一看究竟。”
楊廣欣然默許,張衡匆匆出了門。楊廣、諸葛穎也不知張衡又出了什麼妙計,隻是在家閑等。
等到天色將黑,張衡才急匆匆從外麵回來。楊廣問道:“主事搞的什麼妙計?”
張衡拿出一件薄棉襖放在桌案上,楊廣一看,拿著棉襖左看右看,內外翻翻,笑了起來:“哪裏弄的棉襖,要它何用?”
“殿下,我這是在外麵專門買的棉襖。”
張衡作揖道:“明日殿下便去給皇上、皇後此行,到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化二老。到時候把棉襖贈上,就說是給王妃,以表離別之情。”
“哦…….”楊廣有些頓悟:“府上好棉襖有的是,買粗布棉襖有何用途?”
站在一側的諸葛穎對楊廣說道:“皇上素來主張樸素節儉,越是粗布襖,皇上越高興。”
楊廣大喜,立刻讓張衡包好棉襖,準備明早入宮。
翌日,楊廣入宮,到寧安殿麵見天子。隋文帝楊堅和獨孤皇後,都在宮中,楊廣一進殿內就躬身拜道:“兒臣即將趕赴並州,特來向父皇、母後辭行。”
獨孤皇後道:“皇兒此次赴任,日子可不像宮廷一樣了。”
“噗通!”楊廣雙膝跪倒,潸然動情:“兒臣趕赴前敵,生死不曾畏懼,唯一惦念的就是父皇、母後,隻恐以後難在身邊盡孝。”
楊廣說的感人至深,又連連叩首,讓老兩口也有些不是滋味,楊堅說道:“天子雖是金口玉言,但皇兒若是後悔了,朕可以破例收回聖旨。”
楊廣一聽,隋文帝都想反悔了,覺得感動的老兩口也差不多了。便拿起身邊的一個小包袱,雙手捧起,說道:“軍中無戲言,兒臣去意已決。隻是兒臣已有家室,此去一年半載不得相見。天快冷了,準備粗布薄襖一件,隻求父皇恩準,交予蕭珺,也算盡了夫妻之義。”
楊廣贈襖,使得隋文帝、獨孤皇後自感憐惜,兒子出征在即,卻不能與妻子相見。正在猶豫之時,楊廣把薄襖放在桌案上,抹著眼淚,告退離去。
隋文帝看著那件薄棉襖,心裏不是滋味,對獨孤後說道:“這蕭妃禁在冷元宮也有三四個月了,晉王又要趕赴前敵,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獨孤皇後點了點頭,“想必這些日子,蕭珺應該有些長進,待臣妾問問宋嬤嬤。”
隋文帝去了禦書房,獨孤皇後便命人去傳宋嬤嬤,叫來閑聊。宋嬤嬤匆匆來到寧安殿,獨孤皇後正側臥在羅漢床上,以手托腮,一手撫扇,逍遙問道:“近些日子,蕭妃調教如何?”
宋嬤嬤坐在一旁答道:“回稟娘娘,蕭妃才藝各有長進,尤其以詩賦最有長進,這幾天還學了楹聯對子。”
“如此嬌慣之女,就無半點撒嬌哭鬧?”
宋嬤嬤也疑惑,說道:“說來是怪,蕭妃雖少家教,但是手腳利索,幹活勤快,不見半點笨拙,更不見嬌奢軟弱,反倒少年老成,不像公主出身。”
“哦?”獨孤皇後這麼一聽,更是好奇,說道:“明日午膳之後,令她來拜,哀家自要問她。”
蕭珺在冷元宮沒了王妃的禮遇,整日如同丫鬟一般,時常被宋嬤嬤訓斥責打,幸好蕭珺童年貧困,忍得這些調教,早已把王妃尊貴拋擲九霄雲外。宋嬤嬤看蕭珺教習才藝長進各有不同,但做起雜活到是比丫鬟太監還麻利,反倒不像嬌生慣養的王妃。
午膳之後,蕭珺入寢宮拜皇後,行了大禮,獨孤皇後問道:“蕭妃,哀家這幾天腳踝有些著涼,你給哀家捏捏吧。”
“是,母後。”
獨孤皇後依舊臥在羅漢床上,蕭珺跪在床邊,雙手為皇後捏腳踝,蕭珺從小勞作,多少有些手勁,獨孤皇後倍感舒坦,不知覺中睡了過去。也不知捏了多久,蕭珺有些困倦,也不敢擅自離開,趴在床沿,竟枕著獨孤皇後的一隻腳睡著了。
獨孤皇後小睡一會兒便醒來,感覺腳背什麼東西壓住,探頭一看蕭珺經枕著自己的一隻腳睡著了,獨孤皇後像輕輕撤腳,怎知卻把蕭珺驚醒,蕭珺一看皇後已醒,趕忙說道:“蕭珺怠慢了,驚醒母後。”
獨孤皇後不覺露出笑容,伸手招了招,蕭珺挪動身子湊到近前,獨孤皇後說道:“蕭妃,哀家問你,你為人處事根本不是深宮居養的公主,究竟是何出身?不妨說說。”
蕭珺微微低下頭說道:“蕭珺生來命不濟,是窮人家養大的。”
“哦?”獨孤皇後伸手摸了摸蕭珺的頭,言道:“你給母後說說兒時如何貧苦?”
自從蕭珺被梁太子蕭琮接回宮庭,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及往事,蕭珺想起少年時不堪回首,不覺兩眼依稀,便對獨孤皇後講起自己不滿周歲,被過繼東平王,又因養母驅逐,寄養舅舅張軻家,又因亂兵之禍,幾度餓死,最終跟隨郭老太浪跡街頭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