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盞白燭點綴著漆黑的靈堂,白幡白綾隨著門外吹進來的過堂風,搖搖晃晃,氣氛淒涼飄蕩在涼風之中。在隋文帝的大喪之夜,即將即位的楊廣在先帝駕崩之夜,冒天下之大不韙,竟然與繼母宣華夫人陳叔宣男女苟合,風華雪月,消息傳到太子妃蕭珺耳中,如同五雷轟頂,膛目結舌。
看著蕭珺麻木的眼神,丫鬟敬嫣走到一旁安慰道:“說不定是宣華夫人勾引太子?娘娘萬不能容忍這無君無父的妖女。”
“我不能恨她,不能再宮鬥了。”
“娘娘,皇上原本中正君子,被宣華夫人勾引去,你還容忍她……”
蕭珺說:“死的人太多了,為了這些男歡女愛,死了太多的無辜之人。”
蕭敬嫣對宣華夫人是一臉的不服氣,蕭珺說道:“今晚且有我守靈,太子登基在即,誰也不可再生事端。”
蕭珺在大寶殿為隋文帝守靈一夜,天明時分,天已經蒙蒙亮,冷清的靈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才見太子楊廣匆匆而來,一見蕭珺,有些意外,問道:“愛妃在此守靈,本宮真是過意不去。”
蕭珺壓了壓心中之怒,言道:“臣妾知道殿下去了宣華夫人那裏,父皇屍骨未寒,殿下急著追求母妃,有悖倫理,有些欠妥。”
楊廣臉上有點掛不住,苦笑著說道“宣華夫人身子弱,關心一下也在所難免。”
“昨晚越國公曾來調研,他讓臣妾叮囑太子,應早日回京加冕登基,以免在岐山延遲日久,夜長夢多。”
“愛妃說得是,明日本宮便回京城,準備登基大典。”
叮囑了楊廣,蕭珺便回去歇息,陪在左右的宮人站著大太監王文同,楊廣便對大太監王文同說:“太子妃看來已經知道本宮臨幸宣華,你馬上安排,讓宣華夫人先回京城,且不能接到後宮。”
“那老奴就把宣華夫人接到仙都宮去,太子要是看望,離得也近些。”
“如此最好,你立刻去辦。”大太監王文同領了旨意,便去安排宣華夫人回京住處。楊廣又傳旨意,命禁軍護隋文帝靈柩,回京登基。從岐山到京城的路上,旌旗換白幡,戎裝換素衫,浩浩蕩蕩回到大興城。真可謂:
十萬禁軍俱白練,哀悼君王靈柩遷。
舉國悲痛誰歡喜,新君即位又歡顏。
長話短說,太子楊廣回到京師大興城,料理了隋文帝後事,一個月後舉行登基大典,朝中文武,皇室宗親,紛紛進表朝賀。新君嗣位,大赦天下,普天同慶。隋仁壽四年秋,楊廣登基,史稱隋煬帝,輔佐隋煬帝的臣僚,依次上殿封賞,越國公楊素、莒國公蕭琮分列左右,楊約、宇文述、諸葛穎、張衡、潘徽、趙才、蕭珣、蕭瑒、蕭瑀等文武大臣,紛紛上殿,各有封賞。
朝賀散罷,宇文述榮封許國公,官拜左翊衛大將軍,官高爵顯,令人羨慕,連宇文述自己走起路來也是八字方步,龍行有雨,虎行有風,十分神奇。
出了皇城,正要上轎,隻聽一旁有人喊道:“宇文大人,宇文大人……”宇文述一聽這喊聲,耳熟能詳,十分親切,扭頭一看,竟是雲定興,身後還跟著兩個家仆。
“雲先生,喊我有何見教?”
“豈敢豈敢,在下有一事要同大人商議。”
看著雲定興話中有話,眼珠子放光的神態,宇文述嗅出其中詭秘,笑著說道:“皇城門外,人多眼雜,不如到我府上敘談。”
“如此最好。”
雲定興如同跟屁蟲一樣,快步跟在宇文述的官轎後麵,去了宇文述府上。
來到宇文府上,宇文述和雲定興各自落座,家人倒上茶水,宇文述問道:“雲先生怎麼有幸來我府上,真是稀客啊。”
雲定興笑道:“昨日我在城郊騎馬,偶見令公子宇文化及打獵,但圍獵的帳篷有些陳舊,在下到有一個頂珍珠絡帳,珍藏多年,不如送給令公子使用。”
說話間雲定興一揮手,召喚兩個家仆,才見兩個家仆端上一個大布囊,打開布囊一頂珍珠鑲嵌,亮絲編製的絡帳。
宇文述一看便知,這麼好的絡帳肯定是雲定興這老家夥從廢太子楊勇那裏得來的,今日奉送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宇文述樂道:“雲先生如此厚禮,讓宇文述真是受寵若驚啊。”
“大人客氣了,在下是有難事相求。”
宇文述心裏猜了個*不離十,也沒推辭,直接問道:“雲先生不妨直說。”
“老朽一時糊塗,竟然看中了楊勇那不爭氣的孩子,如今新君即位,我處境艱難,宇文大人在官場如沐春風,還望大人給我引薦個官職,養好讓我養家糊口。”
“嗯……”宇文述點了點頭,說道:“雲先生跟隨楊勇多年,如今生不逢時,確實讓人惋惜。但是雲先生,你知道為什麼不能安排你要職麼,你可是廢太子楊勇的嶽父,你女兒給楊勇生了兒子,他們有朝一日翻身,那就是當今皇上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