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蕭皇後諫言援兩京,薛萬均救父鬥反賊(1 / 2)

隋煬帝聽了張須陀陣亡的奏報,沉默良久,眾人誰也不敢言語,就在尷尬之時,來護兒有急事求見。

隻見來護兒快步來到船頭,手中拿著一本奏章,奏道:“啟奏陛下,冀州傳來急報,河北道討捕大使馮孝慈將軍陣亡。”

“這個……”虞世基、裴蘊、王世充幾個人交頭接耳,私語起來,蕭皇後也看了看隋煬帝,滿麵的焦慮。

鴉雀無聲之時,虞世基眼珠子一轉,趁機奏道:“陛下,中原混戰多時,已經變得人心叵測,陛下切莫在意,不如安心留在江都。”

虞世基是江東人自然主張前都江東,裴蘊、王世充也都是江東派,跟著虞世基的話也從一旁勸慰隋煬帝。

“唉…….”隋煬帝長歎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即便張須陀陣亡,東都洛陽仍未失守。”

“是呀,是呀。”虞世基道:“陛下何必為區區戰死一個張須陀耿耿於懷,不如借此佳景,吟詩作賦,以開情懷。”

隋煬帝被幾個臣子一慫恿,反倒不再關心戰事,命人備好筆墨,忘乎所以,提筆吟詩,便寫下一首《江都宮樂歌》,詩曰:

揚州舊處可淹留,台榭高明複好遊。

風亭芳樹迎早夏,長阜麥隴送餘秋。

淥潭桂揖浮青雀,果下金鞍躍紫騮。

綠觴素蟻流霞飲,長袖清歌樂戲州。

詩句寫罷,虞世基、裴蘊、王世充幾個人是連聲稱好,交口稱讚。大臣們左右吹捧,在一旁的蕭皇後深感厭煩,便對隋煬帝說道:“久站船頭,略感暈船,臣妾暫回樓艙歇息。”

“就讓陳貴人陪你去小閣裏歇息歇息。”楊廣道。

眾人趕忙欠身:“恭送娘娘。”

陳貴人陪著蕭皇後緩步走回樓艙,來到小閣之中。蕭皇後坐下,陳貴人端上一碗熱茶,問道:“娘娘平日並不暈船,今日皇上詩興正濃,怎得暈船了?”

蕭皇後咽了一口茶,說道:“如今盜賊作亂,虞世基、裴蘊並居相位,整日逆來順受,奉承皇上,致國家社稷於不顧,長此以往,終是亡國之兆。”

“娘娘萬不可這樣說,奴婢深知娘娘憂國憂民,可是皇上現在隻想江東尋求安逸,再無提兵北上之心。”

兩個正在閑聊,隻見老臣趙才入閣求見。趙才剛才也在船頭陪著隋煬帝吟詩作賦,但趙才是關內人,和虞世基、裴蘊幾個大臣交往並無多少交情。看見蕭皇後回到艙中,趙才也就乘機溜開,求見蕭皇後。

蕭皇後道:“趙大人是老臣,快為大人看座。”陳貴人從一旁搬過一把圓凳,趙才謝過坐下。蕭皇後問:“趙大人不陪皇上作詩觀景,怎麼來看哀家了?”

趙才道:“回稟娘娘,方才見娘娘暈船,略感意外,所以放心不下,故而前來探望。”

蕭皇後微微笑道:“你給哀家當了多年的太仆,哀家有習慣哪裏能逃過你的眼睛,既然有話,不妨直說。”

趙才站起身來,雙手作揖,言道:“裴仁基投降、張須陀戰死,馮孝慈陣亡,官軍節節敗退,東都洛陽朝不保夕,微臣以為必須早回關中,死守二京。”

蕭皇後問:“既然有此遠見,趙大人為何不諫言皇上?”

“皇上最煩別人進諫,滿朝文武無人敢言,縱觀滿朝,唯獨能被皇上所敬重者,唯有皇後娘娘。所以娘娘你要為天下大計著想啊。”趙才道。

蕭皇後沉思許久,遲遲不語,趙才道:“兩日之後,陛下將宴請百官,我與關內群臣聯名上奏,請求陛下返回東都。隻是擔心觸怒龍顏,擔罪不起。”

蕭珺道:“陛下若是動怒,哀家願為勸阻。”

“全仗娘娘!”趙才謝了蕭皇後,便起身退去。

話說又過兩日,隋煬帝擺下酒宴,大宴群臣,文武官員兩邊分作,隋煬帝與蕭皇後共坐上位。隋煬帝把盞言歡,百僚舉杯附和,君臣互敬,一團和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臣趙才起身,對眾人言道:“如今江東政通人和,殷富一方,而兩京之間,盜賊頻起,臣請陛下揮戈北上,一掃陰霾。”

突發此言,四下無聲,“嗯?”隋煬帝已有酒力,乘興之時,還沒反應過來。隻見虞世基道:“微臣以為,此時不可北上,不如遷都建康。”

趙才問道:“兩位皇孫孤守二京,危在旦夕,難道還要讓陛下繼續在江東各地遊幸麼?”

隻見隋煬帝眉頭一皺,把酒盞往桌案一放,正要開口,蕭皇後趕忙言道:“陛下,臣子興起,不如讓他們暢言一番,論論這天下大事。”隋煬帝本想訓斥趙才幾句,聽皇後這麼一勸,壓了壓心中火氣,反到沉下心來。

趙才見皇上不語,底氣又足了幾分,說道:“東都洛陽苦苦死守,西京大興錢糧緊缺,滿朝文武不進忠言,大隋半壁江山備受煎熬,臣以為陛下應提兵北上,救援兩京。”

虞世基道:“中原如今正在混戰,可見帝氣不足。如今陛下降臨江都,此乃帝氣東移,就當在江東定都,坐東朝西,以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