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起義軍首領王薄,造反多年,四處轉戰,屢被官府通緝,最終去往河北,投奔了大夏王竇建德,所帶兵馬也打著“夏”字旗號,張僮兒裝做不認識,作揖拜見:“敢問軍爺有何事要問?”
王薄言道:“我乃是大夏王竇建德麾下先鋒官王薄。”
“哦?”張僮兒裝作一驚:“莫非長白王薄?好漢大名,如雷貫耳,失敬失敬。”
王薄微微一笑,又問道:“我觀這位老兄談吐文雅,不知可識字否。”
張僮兒雖然沒有考取功名,但跟隨蘇威多年,自然認得不少字,作揖答道:“好漢若需幫忙,在下到是可以代寫文字。”
王博大喜,自己手下的將士都窮苦起義的百姓,沒有幾個會寫字的,一看張僮兒肚子裏像有些筆墨的,到是可以留在軍中效命。王薄問道:“不知老鄉欲往何處?”
“趕往山東老家。”
王薄笑道:“如此最好,我等正是趕往山東,討伐宇文化及。”
“那宇文化及現在何處?”張僮兒試探問道。
“探馬來報,自從童山之戰後,宇文化及叛軍退至聊城。”
聞聽此言,張僮兒心中大喜,本來正想著怎麼給太皇太後蕭珺報信,如此以來,可借助王薄之力,去往聊城,便滿口答應,跟隨王薄同去聊城。
行了兩日路程,大軍將至聊城,眼看天色已晚,便露營過夜。張僮兒閑來無事,在營中閑轉,隻見一個兵士跑來,說道:“大將軍請先生到中軍帳議事。”
張僮兒從未參與過用兵打仗,心想不過也就幫著寫點東西,未加多想,便跟著去了中軍大帳。
來到大帳,二人各坐,張僮兒問道:“王將軍叫我來此,有何吩咐?”
王薄道:“夏王爺此次欲剿平宇文化及,我為先鋒官,應打頭陣。想請先生寫篇戰書,約宇文化及出戰。”
張僮兒心想,我有主人蘇威的書信,一旦開戰就無法送到城中,必須先送至蕭娘娘那裏。張僮兒心中一轉,作揖道:“在下以為,聊城隻能智取,不可強攻。”
王薄一愣,笑道:“我本請先生代筆,莫非先生有妙計教我?”
張僮兒急中生智,正好順水推舟說道:“在下確有一計,雖說宇文化及隻剩兩三萬兵馬,但是全是驍果營將士,驍勇善戰。童山之戰,李密死傷十萬瓦崗軍,才擊退驍果營,不可掉以輕心呀?”
王薄倒吸一口涼氣,頻頻點頭:“先生說的極是,以先生之計,應當如何是好?”
張僮兒道:“將軍不如詐降,表麵歸順入城,實則為夏王內應,攻城之日裏應外合,定能收複聊城。”
王薄二眉緊皺,細細思量:“這到是一計,不過誰又能進城說服宇文化及呢?”
“承蒙信賴,在下願往。”張僮兒起身作揖,主動請纓。王薄大喜,立刻安排寫詐降書,讓張僮兒帶進聊城城中。
王薄不識幾個字,便讓張僮兒代筆寫了書信,張僮兒帶好書信,告別王薄,連夜奔聊城而去。這才是:
梟雄縱兵亂戰日,正是奇謀當用時。
隻為義仆千金諾,不惜生死入城池。
到了天明時分,正好聊城城上吊橋放下,城門打開,百姓進出。張僮兒依舊扮作落魄書生進了城內。打聽一番,才知道宇文化及在城東占了一處若大的院落,當做行宮,將蕭珺等宮中美人全部關在行宮,供自己享樂。
張僮兒來到行宮,在門外有兵士守衛,戒備森嚴,便對著一個門卒主動上前搭話:“這位小哥,在下要求見宇文丞相,勞煩通稟一聲。”
那門卒斜了張僮兒一眼,問道:“丞相公務繁忙,哪有時間見你,快走!”
張僮兒看這門卒是個貪心不足之輩,取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塞給門卒。這個門卒才拋出一句:“你究竟何人?”
“我是夏王竇建德的信使。”
門卒打量一番看著如此破落,將信將疑,說道:“你且等候,待我通報。”
門卒告知殿前將軍元禮,元禮匆匆來到行宮內院,此時宇文化及正在賞曲,蕭珺手扶古箏,委婉彈奏,元禮輕輕繞道宇文化及耳畔,低聲說道:“有人自稱夏國信使,要見丞相。”
“什麼?”宇文化及轉臉問道:“莫非是那個夏王竇建德的使者?”
元禮肯定的點了點頭,化及道:“帶他來見。”
等了少時,元禮便把張僮兒帶到行宮前院,張僮兒跪倒拜見,宇文化及手裏拿著一串葡萄,瞅了一眼:“既然是來使,來人賜坐。”
張僮兒謝過宇文化及,坐到一旁,隻聞一段箏曲悠揚,婉轉動人,張僮兒順著樂曲,微微斜眼一瞧,那彈箏之人正是蕭珺。可憐先帝的皇後,竟被奸賊所挾,濃妝豔抹,扮若歌姬,彈琴撫樂,讓張僮兒心中又添幾分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