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怪事了,昨天不是還有許多人在嗎?今天那些人呢?”餘夢瑤站在自家施粥棚旁邊望著眼前空蕩蕩施粥棚,連個鬼影都沒有。又見旁邊比鄰一段時間的天下商行更是卷起鋪蓋走人,不免疑惑地問道,“怎麼對麵的天下商行的粥棚也收了”
“大小姐你還不知道吧?……。”廣彙園鋪子施粥棚的負責人老丁神叨叨眯著小眼,慢聲拉語地對餘大小姐侃侃而談,挺有神秘感的,關鍵時候又停頓在那裏不說了,大有小姐你猜猜看意思。
“那來的這麼廢話,你到時說啊”餘夢瑤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那對一閃一閃地剪水雙瞳,微微一寒,麵帶一分怒氣的問,“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想急死我啊”
嚇得老丁渾身一顫,連忙打起精神來。這位姑奶奶可不少糊弄,萬一得罪了她,那就是找死,在餘家連三個大公子讓她三分,何況自己呢。可是老丁生來就是慢性子,說話做事一直是慢慢悠悠地。你就是急上火焰山了,他還是那樣的性格。若非老丁做事細致,為人忠厚,常常為主分憂的份上,以他這個習性,餘大小姐早就把他給開了。
見大小姐發威了,老丁湊到跟前依舊曼聲細語地說“大小姐嘍,你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全叫天下商行的東家給招走了,替他做活,不僅一日管上兩頓飯,還給三十文呢,這些人哪有不去的道理。這不,大小姐一看,十餘家施粥棚連個鬼影都沒有,要不咱家也收了吧”。
“你說誰?”餘夢瑤聞言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地問道。
“回大小姐的話,是天下商行的東家”,這下,老丁會的挺利索,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因為此時,餘大小姐的那對睞子睜得是亮晶晶,水汪汪,傳神動人的很啊。以往的經驗告訴他,越是如何,越離大小姐大發雌威的時候就不遠了,自己可不抽這個黴頭。幹脆利索把這座大神打發走,是老丁夢寐以求的大事。
餘大小姐那對勝似秋天明鏡水波一般的眸子,盈盈一動,閃閃一眨,那迷人的臉蛋上起了一抹紅暈,若有所思的問,“你可知他要那麼多人作甚?”
“聽李大管事的說,那位東家在城南十五裏外買了好幾百頃的荒田,要人幫著洗田呐。”
“什麼,好幾百頃”餘夢瑤大吃一驚的叫道。“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知道啊,李大管事說過。”
“快帶本小姐去瞧瞧”
“現在?大小姐”
“廢話?”餘大小姐眉毛陡豎,厲聲道。
燕十三不時的回頭打量著離淩風及那李夫人一行人有一箭之地的那群打扮成五花八門的怪人。有的像農民、有的像管家,有的像工匠士卒,……。大約有二十來個人,總是跟在後麵,向狗皮膏一樣緊隨其後。更讓他納悶的是,那群人,分明都是假扮的。
這李夫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出來都要一大群人跟在屁股後麵保護著,比自家二夫人出門的行頭都大。鬱悶中的燕十三總想找淩風問個明白,前前後後竄到淩風麵前幾次,淩風含含糊糊就是不給他說清楚,隻好默默跟在後麵,隔三差五地回頭瞧瞧。
回了城中,不知是何緣故,武則天要求下車步行。沒看出來啊,都五十好幾老婦人了,在浮雲山時,也是自己爬上爬下的,竟不知累啊,精神還很足嗎?她下車了,淩風等人隻好下馬跟隨。
走不多時,就聽前麵一陣鑼鼓響起,眾人圍觀,紛紛叫好,好奇心吸引淩風等人前往。何彪在一旁向上官婉兒遞了眼色,那小妮子好不容易出來的,又是好奇心正盛的年紀,根本就沒有看他,兩眼直盯著前方呢。氣的何彪直想上前揍她一頓,又見武氏沒有離開的意思,急忙回頭使了眼色。後麵的那群怪人迅速上前,插入人群,硬生生在人群中,擠出一條道,待淩風一行進去後,立刻將武則天圍在中間。眼睛盯著四周,一手伸入懷中,扶刀在手,隨時應付突如其來的不測。
原來裏麵是戲班子,打把勢,賣藝跑江湖的,正表演呢。場上早已豎起了兩支高杆,離地兩米多高的杆頭上牽了一根筷子粗細的新繩索,在陽光照耀下閃發亮。
一陣鑼鼓過後,隻見十四五歲穿一身鮮紅的短靠,一根銀色寬腰帶緊束腰間,把她初長成的細腰豐胸,窈窕健美的體態勾勒得鮮明動人,紅衣衫的襯托下,一張俏臉愈發顯得白哲生動,明眸閃爍處,引得周圍的觀眾耳熱心跳,眼光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轉。
瞧這身打扮,淩風一拍腦袋,咦,有點像紅拂女,紅線娘,覺得更像是紅娘子。得,就叫她紅娘子嘞,不由自主的睜大眼睛看去。
隻見那紅娘子亮相後,走到離繩索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整理一番自己,深吸一口氣,雙手對攏摩擦幾下,猛地一個旱地拔蔥,緊接著來了個燕子翻身,便輕輕巧巧地躍上了兩米多高的繩索,單腳立在上麵悠悠晃晃,好似掉下來一般,令人揪心,為之擔憂。
卻隻見她柳腰輕擺,在繩索上走了個來回,雙手則在空手優美地揮舞著;稍稍停了一會兒,突然向上一縱,翻了一個漂亮的空中筋鬥,又絲毫不差地落在繩索上;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金雞獨立,乳燕展翅,白鶴晾翅,蛟龍出水,猛虎下山的技巧絕活,惹得下麵的觀眾驚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不巧,這時,空地裏刮起了一陣風,把高處的繩索吹得飄飄蕩蕩,搖搖晃晃,似乎欲把紅娘子蕩了下來,但她一連串的空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讓你隻有叫絕的份。有時眼看就要馬失前蹄,失足落下,卻又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收住腳跟,穩住身姿,觀眾們不由得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