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夏時節,氣溫雖已見暖,但清晨時,還是有不少的涼意。此時站在船頭,迎著絲絲的涼風吹來,令人心神氣爽。
天色剛剛見亮,楊明就睡不著了,他還是第一次,在船上呆過如此之長的時間。楊明披著衣衫,走出船艙,站在船頭,舉目四望。此時的運河,一片寂靜,早沒了昨日的喧囂,它靜靜地流淌著,是那樣的渾樸自然,泰然自若。晨事的輕霧像一層薄薄細紗籠罩運河之上,點綴著初夏的運河景色,連同堤岸上的景致,一同被渲染成一幅絢麗多姿水墨畫。
“楊兄好雅致”,正在觀賞大運河清晨景色的楊明,被彭華給打斷了。
“彭公子醒啦,哎,有些不習慣,睡不著,就起來看看,你別說,清晨的運河之色不錯啊”,楊明笑嗬嗬的說道,“深呼一口氣,輕鬆了許多,難怪淩風那小子,整天叫嚷著,要觀遍大唐明川大山,秀麗景色。說什麼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哎,你說他是怎麼知道,據我所知,他可是第一次離開徐州,第一次去的東都,第一次南下的揚州,……,他怎麼就?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難怪咱家老爺子一天到晚的說我不如他的”。楊明站在那裏,若有所思的言道。
“楊兄,你就別抱怨啦,小弟在東都聽的抱怨太多啦,三哥他就是迷”。彭華笑道,“楊兄,今日咱們還進承嗎?”
“算啦,彭公子,咱們啊,趁早添些食物酒水,等他回來,趕路,要不然,他回來又要抱怨啦,正好你們可以坐在船上對飲,觀賞這穿梭不懈的船隻。彭公子就士子出身,到是,可以臨興發揮,做些詩詞,哥哥我也好留念不是”。
“也好,就依楊兄,不過若論詩詞,那要等我三哥回來,他是句句絕句,段段名言,小弟可不敢班門弄斧啊”。彭華將披的衣衫穿好,含笑著說。
此時,兩騎從胡家莊飛奔而出,後麵還跟著欣兒的兩個保鏢,胡夫人一走,胡家莊就空了,欣兒舍不得這兩條跟隨她有些年頭的大黑狗,便帶了出來,準備先下揚州,後回東都,做了欣兒的陪嫁之物。一行人畜迎著淡淡地晨霧,向山陽縣城而來。
淩風摟著還在哭泣的胡韻欣,走在前麵,韓大同緊隨其後。昨晚,淩風與欣兒在胡家莊當著胡濤夫人的麵,簡單地走了過場,算是拜過花堂,成過親了。一見哭的跟個淚人似的胡韻欣,淩風那裏舍得同她圓房嗎?摟著嬌柔可人的她睡了一晚上,又做了一回柳下惠。
“欣兒,別哭啦,師娘不會有事的,過段時間,為夫帶你到天目山去探望她”。淩風雙腿緊夾馬肚,一手提著馬韁,一手摟著欣兒,貼著她嬌嫩絲滑的俏臉,親了一口,低聲言道。
昨日晚上才知道,胡濤與韓大同竟是有著八拜之交,不僅僅是穀主與下屬的關係。正是基於此,才多次打發韓大同來探望欣兒母女。
在淩風吻她的一刹那,韻欣的麵頰羞澀的紅潤起來,她一言不語,隻是默默地貼近了淩風的胸膛,靠在了他的懷中。
一個半時辰後,在彭華與楊明詫異的眼神下,淩風若無其事的將胡韻欣抱了馬。彭華與楊明相互對視了一番,彼此苦笑了一下。
“欣兒,這位是楊兄,這位三弟彭華”,淩風指著楊明與彭華對胡韻欣說道。原本想讓她休息片刻才與彭華二人見麵,既然頂上來了,索性就引見,彼此認識。
欣兒強打著一份笑意,對二人盈盈一拜,嬌弱的言道,“妾身見過楊大伯,三叔”。
“五弟見過嫂夫人”,彭華看了淩風一眼,等到確認之後,急忙問禮。楊明不知如何稱呼是好,隻好點點欠身回禮。二人用頗具玩味眼色看著淩風。
淩風看著彭華、楊明說道,“楊兄,五弟,我把欣兒送進去,安頓好就回來,有吃的吧”。
“都準備好啦”,楊明見胡韻欣心情不佳,眼圈紅腫,估計不知哭了多久,也不好意思多說。
“那就開船吧,一路不停,直抵揚州,五弟,讓人把所有的帆全升起來吧”。淩風扶著欣兒走了幾步,回頭言道。
“三哥,要不要替嫂夫人找個丫鬟再走”,彭華見也沒有丫鬟跟隨,站在後麵,急切問。
“五弟,暫時不用啦,等到揚州再找吧,加快行程,估計明晨一早就能到了”。淩風頭也不回的大聲說道。
見淩風與欣兒進了船艙,二人一對眼,情不自禁的歎氣,楊明譏笑道,“看,又一枝嬌豔水嫩的花骨朵,被他給糟蹋啦”。
“三哥可真牛啊,這才多會的功夫,不就一晚上的嗎?就被他騙啦。原來是算計好的,不讓我跟隨,是擔心小弟壞了他的好事,是吧?可我偏就壞他的好事,嘿嘿”。彭華腦子一轉,頓時計上心來,蹭到楊明身邊低語幾句。楊明也發出了一聲壞笑,二人迅速回到船艙,進了彭華的房間,貼著船板聽了起來。
不多久,裏麵傳來淩風的聲音,“欣兒,你多少要吃點才行,都兩頓沒吃啦。”房間內,淩風端著外麵送來的一碗粥,用調羹蕩了幾下,親自喂她。
“夫君不用擔心,欣兒過一陣子就會好的,現在吃不下嗎”。胡韻欣坐在床上,靠在淩風懷中,心神不寧,還是沒有從悲痛中緩過勁來。
“不成,你這個樣子,為夫豈不是更擔心嗎?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師娘交代啊。她老人家還不把為夫的屁股打成八伴啊。來,欣兒,乖,吃幾口,少吃幾口也成,但必須吃上一點,然後呢,先睡上一覺,中午的時候,為夫親自給你做好處的”,淩風不住勸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