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淩風抵達洛陽洛水河碼頭,在船艙中換上官服,直奔上陽宮而去,同時差人將欣兒送回家中。
上陽宮外,淩風終於見到了一身白衣飄飄銀裝素裹略施粉黛的上官婉兒,離別將近一個月,心中不是一般的思念,若是在那間小屋的話,自己準會如餓虎撲食般的將其抱在懷中,伏在身下,肆意的親昵,忘情的親吻,再賞一頓暴風驟雨般的家法。
上官婉兒那對好似溢出水的妙目,微微閃動,癡癡地深情相望,相思之苦,盡在眉宇之間。小丫頭,比離開時清瘦了許多,下巴都有點尖了,看的淩風隱隱不忍,憐惜之情油然而發。
淩風擔心自己與上官婉兒的奸情被別人發現,迅速地左右看看,見沒有外人在周圍。疾步走上跟前,離有半步之遙,用輕柔之音,曖mei的言道,“婉兒清瘦啦,是不是最近太忙啦?還是想我想的?”
哎,也難怪,戰事一起,整個朝堂都要忙翻了天。將帥調配,士卒招集,糧草籌措,軍餉募集等等,又不能隻盯著一處看,一動牽全局,又要防著吐蕃、南詔、遼東的奚人、契丹、室韋等部趁機作亂。內部再有矛盾,母子不和,事事煩心,時時鬧心。一旦武則天心情不好,整個後宮內部都要人心惶惶,小心翼翼。作為武則天禦用筆杆子,那是要寸步不離,刻刻緊隨的,時間一長,心焦力碎,焉有不清瘦的道理。
上官婉兒明白此地不是二人情意綿綿,兒女情長,傾訴離別之苦,相思愁緒的地方。很快從相思中解脫出來,送給了淩風一個溫馨柔媚的淺淺的微笑,盈盈言道,“大人何時回來的,天後娘娘今早還說,你應該快到了”。
“哦,剛下的官船,就直奔過來,上官大人幫我通報一聲,本官要見天後娘娘。”鬼穀道家上乘內心秘訣不是白練的,現在聽力比以前敏銳多了,打起精神來,方圓百步之內的風吹草動,難逃自己的耳目。在皇宮裏麵,傾訴相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來。一聽遠處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淩風急忙換了語氣向上官婉兒說,並對她遞了一個眼色。
上官婉兒是何等的聰明,瞬息之間,便明白了,隻是略有一份驚訝,為何自己還沒有發現,他就發覺了嗎?要說直覺的靈敏度,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了近兩年的她,要比淩風自己敏感多。
“大人稍後,本官先通報天後娘娘”,婉兒帶著讚賞的目光,嬌柔的目光,相思的目光,瞧了淩風好幾眼,才向怡雲殿走去。
淩風站在那裏等著武則天的召見,卻擔心欣兒起來,沒有自己陪同回家,那幾位會不會為難她,雖說,此前修了家書回來,提前打了一聲招呼,還是擔心啊。那幾位正是當寵的時候,仗著身孕,可以搞得雞犬不寧。真若刁難欣兒,自己可是打不得,罵不得,委屈了欣兒啊。彤兒,你千萬不要讓為夫為難啊,都是為夫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欣兒一馬吧。
淩大駙馬府,幾位夫人一臉興奮喜悅之情,眼巴巴的望著漸漸駛來的馬車。劉若彤站在中間,含韻在一旁扶著,其他幾位分立兩旁,靜靜等著淩風。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卻隻見淩風信中言道欣兒下了車,低著頭,往前來。在馬車裏的時候,她就看見了門口的陣勢,已有六位,挺嚇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也發現誰是大婦。淩風告訴過她,直接給夫人問禮就行,夫人人好,心善,不會為難你。
欣兒下了馬車,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對劉若彤屈身下拜,盈盈施禮,款款而言,“宮中傳旨,老爺直接進宮麵聖了,妾身見過夫人”。
“真是的,也……”,劉若彤還能發話呢,李潔來了脾氣,一展公主的威風,欣兒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渾身一顫,頭皮發麻,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李潔話剛出口,衣角就被劉若彤扯了一下,示意她別再說啦,現在若是夫君在,你說幾句,沒有問題,可這會夫君不在,你就不怕,這位妹妹私下裏告你黑狀。露出迷人微笑,看著欣兒,輕輕言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你李潔姐姐,刀子嘴,菩薩心,心直口快,欣兒妹妹不要往心裏去。一路上鞍馬勞頓,又要伺候夫君,辛苦妹妹啦,快進屋吧,都別站在外麵了”。轉頭又對柳寒玉說,“玉兒妹妹辛苦一趟,把欣兒妹妹安頓好,隔著妹妹那間,不是已經讓人收拾妥當了嗎?欣兒妹妹,等一下再去見見婆母。”
“是,姐姐”,柳寒玉乖巧地走了過來。
“是,夫人,妾身謹記夫人吩咐”。
“自家的姐妹,還客氣什麼”,劉若彤顏顏一笑著說。
避過欣兒,李大公主小性子又起,不停的抱怨,“彤姐姐你這麼放縱咱家夫君吧,咱們姐妹不上點緊,還不知家中被他招來多少呢?真是的,想想就來氣,……。”
劉若彤還是迷人一笑,勸慰道,“你當姐姐我樂意啊,妹妹也不看看自家夫君是什麼性子,你若是順著他,他反倒收斂些,自己就覺得過意不去;若是逆著他,最後受委屈還是咱們姐妹。再說了,人家老爺子在汴州可是救過夫君的性命,跟玉兒妹妹似的,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臨終托付的,夫君不是在信中說過嗎?這位妹妹不像你我姐妹,人家身手不錯。那好啊,姐姐就想啊,咱家夫君,以後少不得還要外出當差,以後呐,隻要夫君離開東都,咱們就以保護夫君的名義,讓這位妹妹跟著夫君,看緊他,盯住他,等纏煩了,夫君就沒那個心思了,看他還能如何在外麵沾花惹草,隨心所欲地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