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全程捏著鼻子聽完,雖然心裏極不願意,嘴上還是說:“知道了,我拿回去改一下。”
末了呂政還對他一番訓話。
“之前和你說過,這個稿子是要給新來的李局長看的,你一定要認真對待,不能有半點疏忽。”
一句話又把袁斌心裏的火苗澆了起來。
他在心裏直罵:“這篇文章傾注了我多少心血!你懂個屁?”
回到自己辦公室,袁斌看著呂政在稿子上做的標記,越發覺得呂政是個文盲,好好的文章,被他一頓瞎改。
有些句子改完,意思都變了。
他不打算按照呂政的要求來,又怕呂政挑刺,於是耍了個小聰明。
呂政要求他改動的地方,他把整段都改了,確保文章的整體意思沒變,但整體讀起來,還是非常深刻且華麗。
袁斌再次感覺自己真是寫了篇好文章。
他這邊剛修改完,呂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袁斌一看時間,才過去不到十分鍾,呂政這孫子。
“改好了麼?”
總算不是那句太監宣大臣進殿的台詞。
“嗯,好了。”
呂政接著還是那句:“你過來一下。”
去呂政辦公室的路上,袁斌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稿子本身是沒問題的,可落到呂政手裏,那就是地瓜掉進糞坑裏,不是屎也是屎。
想著自己最初在教育局工作的兩年,每次寫完的稿子,就拿去給周鵬主任看,周主任大概掃幾眼,給幾句讚美,就直接拿給分管辦公室的吳局長。
吳局長偶爾提點意見,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通過,交給餘局長。
餘局長基本都是直接拍板,時不時在會上還會誇讚袁斌稿子寫得好。
那時的袁斌,可謂是風頭正勁。
如今時過境遷,同樣是自己寫的稿子,副主任這邊已經退回一次。
再次把稿子送到呂政手裏,他和之前一樣,眯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細品。
看著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讀稿子,更像是在批奏折。
幾分鍾後,呂政搖搖頭,說了句:“還是不行。”
袁斌差點吐血:“哪裏不行?”
呂政隨後又開始對他的文章指指點點,在袁斌看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改與不改沒有任何意義,甚至不改更好的狗屁建議。
這擺明了就是在找茬。
袁斌本要發作,可忽然想,或許呂政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把自己激怒,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他總覺得呂政有其他的目的,這小子天生一副奸人相,擠眉弄眼之間,皆是整人之道。
但袁斌不管呂政是什麼目的,給他兩次麵子。事不過三,呂政再起什麼幺蛾子,他就直接跳過呂政,把稿子拿給李局長去看。
袁斌又拿回去把文章重新改了一遍,他這邊剛改好,呂政打來電話。
“稿子不用改了。”
袁斌猛地咬牙:“為什麼?”
呂政一字一頓的說:“領導著急要,我找別人寫了。”
掛斷電話,袁斌愣了好幾秒,回手在打印好的稿紙上寫了個“操”字!
這本來沒什麼,壞就壞在這個操字不偏不倚的寫在一個名字旁邊。
這個名字就是新來的局長李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