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到底是怎麼弄傷的啊?”
醫院的病房裏,長相溫柔的白衣護士長正親力親為地為身邊的少年上藥,細心的動作看得一旁端著藥劑盤的幾個小護士都不由得咂舌。不過,除了對佐佐梨那體貼得過分的態度驚訝之外,剩下的就隻有嫉妒與羨慕。
小護士們擠在一起,紅著臉偷偷議論著那少年的長相。有些小護士不時地轉頭向玻璃窗外望去,然後以手掩唇又是一陣小聲的討論,這次還夾雜著羞赧的笑容。
龍崎櫻乃站在少年一旁,看了看那些笑容很奇怪的護士姐姐們,側了側身體的角度。她隻感覺背後有些刺痛。不知怎麼,嘴角卻微微揚起來。
“啊,是網球拍砸到的。”少年彎了彎眉眼,細眉粉唇,雪白的臉頰如同上好陶瓷一般細膩,漆黑的長發,收入了月的光芒的蒼藍雙瞳,就如同古老童話中最尊貴的小王子。那個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公主麵前守護著心愛之人的王子。
“網球拍……?”佐佐梨忙碌的雙手停頓了下來,話未說完,但是那閃爍異樣光芒的眼睛已經代表了一切。
“真的是啦!”滄無奈地搖搖頭,摸摸被紗布擋住的左眼,“其實是網球拍斷了,然後我就很倒黴地被砸中了。”有些自我安慰地笑笑,滄偏頭向玻璃窗外望了一眼,碧瞳一亮,招招手。轉頭對佐佐梨說道,“沒關係的,梨姐姐不用擔心!”
“網球拍為什麼會斷啊?還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佐佐梨毫不掩飾對少年的擔憂,“你可知道要是再深一些你的眼睛就完了?!什麼沒關係啊,要保護好自己啊!”
“知道啦知道啦。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好嗎?”滄敷衍性地點點頭,任誰都聽得出來是純屬於安慰的話語,“呐,梨姐姐,精市和尤美他們呢?還有,精市的病情怎麼樣了?”
這裏是一間很普通的醫院。在東京是不用說了的。
上次東京綜合醫院起火案由於除了煙頭之外沒有找到其他可疑的地方,警方便以病人家屬亂扔煙頭為由結了案,後在接受采訪時明確表示——希望喜歡抽煙的家屬能夠愛護公共環境。然後就分別在東京的剩餘幾間醫院中安排了病人,而滄來到的這一間醫院剛好就是佐佐梨負責的那間。
佐佐梨說話間沒什麼神色變化:“幸村在離這裏很遠的另一家醫院裏呢。啊,就在……藤步一條街上,直走就到了。尤美他們非要跟著一起去,所以他們都在那家醫院裏。……幸村的病已經在慢慢好轉,放心吧。”綁好紗布。
“這樣啊……”滄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對上佐佐梨含笑的眼,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梨姐姐,別告訴精市過兩天我會去看他哦,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你們年輕人啊,真是……”算是責備的話,但佐佐梨卻沒有責備的意思。眉裏眼裏都是笑。
“這就是青春的力量啊!……梨姐姐,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就走了,學長們還在等我呢!”
“……好了,看把你急的!”佐佐梨笑罵一句,食指一點少年的眉心,有些用力。少年的頭由於慣性向後仰了仰,摸摸被觸碰的地方,裝可愛地偏偏頭:“那梨姐姐,我和櫻乃就先走了!”
“行,走吧!別讓那些孩子等急了!下次要小心一點哦!”一拍少年纖細的背脊,佐佐梨自覺地站起身讓路。滄對佐佐梨笑笑,將發呆的龍崎櫻乃喊醒過來:“櫻乃,走了!”說完之後也不等龍崎櫻乃有什麼反應,就打開門走出去。
“……!?啊,青月君……那、那個,失禮了!!青月君!”龍崎櫻乃剛剛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就看見少年已經走了出去,連忙咬唇對著佐佐梨匆匆一鞠躬,追了上去。
護士中發出一陣不小的遺憾的歎息聲。佐佐梨挨個兒橫了一眼,小護士們急忙別過眼去。收拾東西,推藥品車,整理紗布,小護士們瞬間忙得不可開交。有意無意地都從佐佐梨眼皮底下消失掉了。
直到發現麵前已經沒有護士了,佐佐梨這才翻了個白眼:“一群花癡。這樣子怎麼配得上小月……恩,不過剛才的那個女孩子挺不錯的。很可愛,有禮貌,就是害羞了點兒……”忽然收住自言自語,正在自嘲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回頭就對上了一個人。
那人倒是頗為有禮地鞠了一躬,細瘦的身體,長及頸項的黑發,黑製服,他右手的明黃色手環閃爍著耀目的光芒:“請問您是大和美子的母親嗎?”清朗的男聲。“我也是青學的學生,和她同一個班。我想跟您談談,能否借一步說話?”
……
醫院造成轟動,滄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身邊的那幾個少年。在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五官有多麼的引人注目。沒錯,在他身邊的正是青學的正選學長們。浩浩蕩蕩的容貌出色的少年們,浩浩蕩蕩地向醫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