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堀尾七扯八扯地說了些話,滄就揮手和他道別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直覺得不平靜,在走上錯誤的道路的最後一秒鍾他及時地拉回了自我。MOMO不把他當朋友嗎?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
女朋友……少年停下腳步,表情有些困惑。就算知道MOMO很喜歡杏小姐也還是覺得太奇怪了。不管怎麼說,他們見麵最多不超過五天!!滄盯著自己的五個手指頭。一見鍾情嗎?那神尾呢?不應該是三角戀嗎?也就是說,劇情現在進行到很混亂的階段去了?那後麵呢?也會偏離正常軌道嗎?
他猛一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越前龍馬家門口。想也沒想地就直接走了進去,換上拖鞋,偏著頭對屋裏喊了一聲:“我回來了。”本來沒想過會有回音的,結果內室傳來越前龍馬帶著些懶洋洋的聲音:“月真慢呢。”
奇怪。怎麼這麼奇怪。滄覺得非常不對勁。他以為龍馬是對他有些生氣的——盡管他並不知道原因——所以龍馬應該最起碼是今天晚上和他不會說什麼話,但是……
“哦。可能是慢了點。”滄應了一聲,將書包扔在沙發上。看著越前南次郎從屋裏走出來大喇喇地一屁股正坐在他書包上,不禁覺得滿身冷汗。原來龍馬是跟南次郎大叔學的啊。緊接著越前龍馬也從同一間屋裏走出來,淡定地將越前南次郎像破抹布一樣從書包上拿開,沒有理會父親“哎呀呀不孝順”什麼的抱怨聲,隨手打開電視機。
越前倫子從廚房伸出頭來,眼睛在父子倆身上打了個轉,對滄笑眯眯的:“要開飯了哦。”越前龍馬忽然轉過頭來,琥珀貓眼中陰暗的界限開始模糊,融化成金綠的一團:“月,要下雨了。”
正取下眼鏡輕揉眉心的滄一愣,隨即笑著點頭。
滄幫著越前倫子擺上飯菜,發現越前龍馬在優哉遊哉地看著電視,秀眉一揚,跑上去把他扯起來。於是就變成越前龍馬跑上跑下地端菜,滄在一旁指揮得不亦樂乎。越前倫子當時就笑了:“真像小兩口呢。”越前龍馬肩膀一僵,轉頭卻看見少年在細心地數著碗筷,對此僅是置之一笑,他站住,陶瓷盤下灼熱的溫度忽然變得冰冷起來。
越前倫子和越前南次郎對視一眼,意味各自了然。
“龍馬,你在發什麼愣?嗬嗬,再不端上去的話就涼了哦!”一聲輕笑,眼前出現一張漂亮如月下桃花的麵孔,有人接過手中的重量,笑聲立刻變成了驚叫,“啊啊,好燙好燙!”少年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敢把熱源直接扔下。
越前龍馬忽然反應過來:“月,把那個放下!”說著就來奪那盤可憐的菜。
“別別別,龍馬你別碰!等我一下!”少年燙得直抽氣,幾乎是跳著將盤子摔在桌子上。手指摸著耳朵,檢查了一下盤子沒事,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手被猝不及防地拽住。
滄被迫轉過身來,看見越前龍馬緊緊捉住自己的手小心查看著:“月,手還疼嗎?”少年飛快地抽回,反手抓住越前龍馬的手,細長的手指尖上深紅很紮眼:“什麼我的手疼不疼啊,龍馬你到底在做什麼?手都紅成這樣子了!……你!我去拿藥膏!”少年緊張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越前龍馬攔住滄:“沒事。”月很擔心他的。比對部長還要擔心……應該吧。原來被月很擔心是這種感覺。稍微有點希望那盤子再燙一點呢。
“可是龍馬你的手……”
“哎呀呀,沒關係的。”越前南次郎硬生生擠進兩人中間,越前龍馬貓眼閃爍了一下,“這小子皮糙肉厚的,手就紅了點,也不是受了什麼重傷,沒什麼沒什麼!”
屋外細雨淅瀝瀝地下著。像水一樣打濕了窗戶,將屋內的景物全部朦朧起來。
臥室裏很黑。越前龍馬緊緊地抱著少年,希望能多給他一點溫暖。懷中的人兒的身子時不時顫抖一陣,因為太過於堅強,不想麻煩其他人,所以一直自己咬著牙一個人受著。越前龍馬沒辦法希望少年主動抱過來,也隻能用這種方法來盡量讓他感到安慰。
越前龍馬很清楚滄的習慣。不論是好是壞,他總歸是知道的。在下雨的時候會全身無力然後覺得心裏難受,這是個他非常擔心的壞習慣。雖然形成原因他並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可以笑著輕鬆說出來的話題。
“龍馬……”終究是熬不過,四肢纏上越前龍馬,也許是有痛苦被分擔的錯覺,微微感覺好過了一些。少年不平穩的聲音中有些妖媚。很輕,很柔。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喘著氣。透過朦朧的光線,越前龍馬看見少年的眼中流淌碧藍的清澈河水。
他舔了一下嘴唇。
越前龍馬深吸一口氣:“月,好些了嗎?”仿佛被傳染了,他的聲音同樣不平穩。
“恩……”少年語氣中帶著糯糯軟軟的撒嬌,眼神有淡淡的迷離,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還是很……不好受。”用僅剩的力氣纏緊越前龍馬,微微眯起眼睛,其中金芒一閃即逝。越前龍馬再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假裝木頭人。
“那就……抱著吧。”很不自然的語氣。
“龍馬,你真好。難怪櫻乃會……不,其他人也是……有那麼多的人……”少年迷迷糊糊地閉上眼,花一樣的的唇一開一合,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還未說完,便睡了過去。感覺到少年的頭垂在自己胸前,越前龍馬苦笑。
到底我該怎麼做才好。這種心情該如何傳達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