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去美國!?今天?”少年睜大眼,覺得眼前有些暈眩。
女孩短小又纖細的手臂牢牢地抱緊她唯一認定的花冠新娘,大眼中猛然浮起一層迷霧,一瞬間仿佛將兩人隔成各自的世界,她的聲音清脆卻也是止不住的疲憊,大口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手指不自覺地用力:“花冠哥哥,快、快一點,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嗚嗚,山秦可能會頂不住的。下午四點鍾出發啊……”
滄皺眉:“我知道了!……那、那久香你們呢?”少年將女孩放在地上,眼睛與她的平視,一束掙脫開雲層的陽光正映在他細長手指的一草編的戒指上,羊角辮呆呆地看著被光芒所寵愛的少年,以為天使在微笑。
“沒關係的,我們等下就自己回去……花冠哥哥,你……!!”一口氣梗在喉嚨裏,羊角辮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她想要推開滄,想要讓他快去找那個溫柔的大哥哥,她知道的,精市哥哥在思念自己麵前的花冠新娘,他的新娘……她不希望那樣美麗又溫柔的人露出寂寞的神色,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滄連連點頭:“我馬上就去!”少年猛地站起來,“部長,我請假。回來再跑操場!”竟是頭也沒回地就向著校門的方向衝了過去,心中焦灼的漆黑火焰顫抖跳躍著越漲越大,悔恨與不安噬咬著他的記憶,隻讓他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也許隻有奔跑才能勉強發泄出他心情的一部分來。看了半天戲的一幹人等麵麵相覷,在一刹那的沉默中,他們便隻能看見少年飛舞的黑發了。
“……”被忽略的部長大人默默地鬱悶,桃花眼中風雲翻卷電閃雷鳴,可終究還是雨過天晴盡數歸於一片深色清冷海洋中,以萬年冰封的語氣不動聲色道:“六本木青月,三十分鍾內若沒有回來,視為……翹部。懲罰,”靜靜地掃過身旁的青學正選學長們,對於腳下眼淚汪汪地賣萌的蘿莉娃視而不見,優雅地一推眼鏡,“鑒於有特殊情況,回來再議。”
“MADAMADADANE。”越前龍馬對著老天甩了個白眼,那個笨蛋月,不知道在網球部裏這麼做是要被退部的嗎。而且,貓眼一橫。還是部長的麵前。但是,看樣子也沒辦法了。嘖,要是他說自己準備去美國,月會不會也……想起那種場麵,貓王子頗感惡趣味地想著。
“精市哥哥……”湛藍雙眼中席卷了冰天雪地,仿若夜色降臨之前天際那最後一抹妖豔藍光,不二學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下巴,忽然眯起眼,唇角含笑意有所指,“唔。很熟悉的名字啊。幸村精市麼……據說是立海大的……嗬嗬,艾兒和他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呢。”剛才那麼著急的樣子。笑容輕柔如斜風細雨清麗的學長暗暗將這個名字蓋上大大的“危險”章。
一本正經的數據狂人先生非常認真地攤開自己的記錄本念出來:“恩。幸村精市,立海大網球部部長。被稱為‘日本第一’,由於疑似格裏-巴利症現在臥病在床。原醫院是立海大綜合醫院,病情惡化轉移到東京綜合醫院,又因為不久前東京綜合醫院失火事件轉移到東京分醫院。絕技是‘滅五感’。”鏡片一閃,“對了,必須加上和六本木關係非常好這一條。”唰唰唰,“今天去美國。”唰唰唰,“似乎很得小孩子尤其是女生的喜歡(?)。資料隻有這麼多,還要繼續收集才行。”最後下了結論。
“啊拉,真是厲害的人呢。‘日本第一’麼,這個稱號不錯。”天才不二周助保持著完美絕倫的笑容,聲音淡淡。藍眸驀地睜開,恍然如一把剛出鞘的光亮利劍,冰冷雪亮,映照得光芒飛濺,戰意濃濃,隻待對決之時。
手塚國光的視線落在越前龍馬的身上,貓王子的眸子中強烈地透出躍躍欲試的倔強。
“但是喵。”蹦蹦跳跳的學長滿臉好奇地湊到睜著一雙大眼滴溜溜轉的女孩麵前,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小乾喵,是‘花冠哥哥’呢?那個‘花冠’,難道是‘花冠新娘’的那個……?”
小田子久香鼻子一皺,點頭點得像搗蒜:“當然啦就是那個‘花冠’!喵哥哥,知道嗎?花冠哥哥已經內定了,是精市哥哥的新娘!恩哼,已經交換過戒指了哦!所、以!”重新又活過來的她挺起胸膛,神情自豪又高傲,尖銳地警告性地指出一點,“你們!無論哥哥們有多麼的美(手指笑眯眯的腹黑小熊)、酷(手指沉默環胸的部長大人)、帥(手指臉色不好的貓王子),或者是我喜歡的類型(手指蹦蹦跳跳的學長),都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對、花、冠、哥、哥、出~~~~~手~~~~~~!我會保護他的!堅決堅決保護公主殿下!”兩手叉腰,河東獅吼,女孩的羊角辮在風中自由飛揚,原地跺腳,笑容如同花朵綻放,“哼哼,不過,可以對我出手哦!”
“哦哦哦哦。”某眼鏡記得飛快,兩眼冒綠光。
貓王子殿下表示非常悠閑無壓力。月告訴過他那件事,要不是知道那個東西對月來說根本隻是哄小孩的東西,他說什麼也會在半夜偷偷爬起來把那個礙眼的東西消滅掉啊消滅掉。不過,哼哼,幸村你還MADAMADADANE。我已經給月戴上手銬了(指手鏈),就算有那個東西又能怎麼樣呢?
“……戒指?”不二學長立刻抓住關鍵詞,危險地眯起藍眸,他立刻想起了少年手上那個很不起眼的醜草環。頓時果斷地將“幸村精市”該人丟入黑名單。嗬嗬,幸村,我真期待我們見麵的時刻呢。腹黑學長心中思索著該如何騙單純的孩子把那個東西丟掉,毫不留情地、永遠地丟掉!
“喵喵喵喵?我是你喜歡的類型喵?!”大貓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忽然間覺得被一個小孩子告白而感到害羞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他臉紅紅地撲向了同樣目瞪口呆得甚至忘了嘮叨的副部長,“但是為什麼是喵哥哥喵,我有那麼喜歡說‘喵’嗎喵。”
“所以說,那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所以說,表現得不正常的隻有一旁吹了半天冷風的桃城學長一個人。“小眼鏡在不知情的時候把自己給賣了?還賣給了立海大的人?不行啊,不行啊,這怎麼行啊!雖然說青春一時昏頭也有可能,可是這種事哪有那麼輕易就定了的啊??!”
“嘶,白癡。”自願不出聲的海棠學長一把抓住激動得大有要把那個孩子綁起來問一頓架勢的桃城武,臉色陰沉地把他拖了回來(某人激烈反抗:“臭蛇,放開我!”),“嘶,笨蛋啊你,小孩子的想法而已,別那麼認真。”
桃城武僵:“滾開啊,臭蛇!”
“真是太大意了。”手塚大人微微搖頭,不是沒有看見那個戒指,本以為是沒有什麼實質性意義的東西,隻是沒想到,幸村的動作這麼快。冰寒的眼掃過女孩一下子失了笑容的臉,用小孩子來勸說……小滄本來就是個孩子,如何能抵擋得住?……可是,隻要本人沒有那樣認為就好。手塚大人何其聰明,當然知曉其實自己注意的人對那個戒指的認識也僅限於是個編得很爛的戒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