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新加坡國立大學副校長江莉莉
新加坡國立大學是新加坡共和國高級人才培養中心和科學研究中心。目前新加坡國立大學擁有9大學院,共50多個學係。此外,學校還擁有9個研究生院、多所研究機構及研究中心。新國大最早可追溯至1905年,經過百年的發展,新國大已經躋身亞洲太平洋地區著名的高等學府。2013年在《泰晤士高等教育增刊》統計的世界大學100強中,新加坡國立大學排名第29位。曆經百年滄桑,新國大已然屹立於新加坡高等教育的頂峰,精英會聚,名人雲集。
江莉莉教授35歲執掌新國大最大的學院——藝術與社會科學學院,成為該學院的院長;39歲出任新國大主管教學和科研的副教務長,協助教務長製訂戰略政策,調整教育發展方向,確保新國大始終保持高端的教學標準和水平;42歲升任新國大副校長,主管大學與環球國際聯係事務,負責籌建耶魯,新加坡國立大學學院。身為一名女性知識分子,她小小的身體裏蘊藏著巨大能量,在人生旅程中努力打造由優秀學者、優秀教師、優秀高管構成的三維立體空間,在拓寬自身事業空間的同時豐富和充實自己的人生。
一、學而不厭做一名頂級的學者
對新加坡共和國而言,1965年是一個重要年份:是年8月9日位於東南亞的新加坡解除了與馬來西亞聯邦的關係,成為獨立的主權國家。對居住在新加坡的普通華人家庭江家而言,1965年也同樣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份,因為這一年家中降生了一個白皙可愛的小女嬰,父母為她起名莉莉,希望她像茉莉花一樣清白雅致、貞潔質樸、芳香宜人。
莉莉在父母的嗬護下逐漸長大。可惜,父母雙全的幸福時光為時不長,在莉莉很小時父親就去世了,此後,母親作為家中的頂梁柱,獨自一人把江家的兒女撫養成人。常言道:父母是兒女的第一所學校,母親的堅忍和獨立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女兒。成年的莉莉回憶說:“我從小學會獨立。我從母親身上學會果敢、自力更生和獨立自主。由此我也對那些總是為自己的厄運責怪他人、或是那些自己不付出努力總是想依賴他人的人缺少敬重。”
7歲,正值學齡的莉莉被母親送到一所天主教會主辦的學校,開始了小學和中學教育,直到16歲畢業。9年時光在莉莉的記憶中留下點點滴滴的回憶,然而,令她記憶最為深刻的還是校訓。時至今日,年近半百的莉莉依然清晰地記得40多年前她走進學校大門後見到的校訓——簡美·恒責。校訓宛如一把斫玉的雕刻刀,伴隨著9年的涓涓細流,長久地、細細地琢磨著莉莉這塊璞玉,直到她個性中的種種美德都被打磨成型,放射出溫潤宜人的光輝。在寫給筆者的郵件中,莉莉強調“這個校訓潛移默化地對我的成長產生了最重要的影響”,她說“簡美”這一校訓讓她明白在與人相處時,“我還相信謙遜,也就是說無論我們具有何種美德,無論我們在工作中展現何種價值或無論我們與何人合作,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我們用簡易和謙遜完成我們所能做的事情。”莉莉的謙遜給她的同事和朋友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公認盡管莉莉在事業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她依然是一位接地氣、平實和藹的人。2008年,新國大地理係助教ChangTou Chuang說他與莉莉共事16年,“無論她的職提升了多少,她還是誠心誠意地希望作為一個個體——而不是一名研究人員、一位講師或是一名行政主管——了解周邊發生的一切。”所以,謙遜真誠一直是莉莉的一個突出個性。地理係秘書Irene Chee在莉莉還是該係的一名助教時就認識她,兩人共事20多年,她也同意ChangTou Chuang的說法,並認為“莉莉不僅是一位思維縝密、體貼的同事,她還是我的一位特棒的密友。我總是對她說她從事地理學研究而非其他研究是我們係的巨大收獲。我們對她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倍感榮耀,與她共事真的是一種愉悅和歡樂。”
“簡美”影響了莉莉的性格,“恒責”則影響了莉莉做事的態度和風格。莉莉說:“我堅信所謂‘恒責’就是無論我們做什麼都要盡己所能做到最好,而不是推卸責任。然而,現實是許多人承擔了一些責任,但是沒有負責任地完成責任,而是想著隻要過得去或‘做得最少’就行了。”她對校訓中“恒責”的理解首先體現在她對待學業的態度上。
在中學,莉莉學習了數理課程、人文美學課程、思考與研習課程、雙語文化課程,努力使自己成為“關懷、服務、領導”社會的國民。1983年莉莉考取新加坡頂級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地理係,開始了她的大學教育。莉莉回憶說:“十多歲時我是一名理科生,但是將近二十歲時我意識到我更喜歡人文和社會科學。所以我選擇學習地理、文學、經濟,雖然當時新加坡的風氣是學習成績好的學生學習理工科,成績較弱的學生才會選擇人文科學。但是我隨興而學,進入大學以後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上地理課。幸運的是,我學得很好,一年級結束以後我被選中進入一個特殊的項目小組,專攻地理學。”
本科學習期間,莉莉努力縮短從理科生轉為文科生的轉型適應期,她博覽群書,徜徉在地理學的知識海洋中,逐漸固定了研究興趣。1986年莉莉的畢業論文《殖民小說中的馬來世界》被評為該校優秀畢業論文。同年,她被評選為優秀本科畢業生,獲優秀文學學士學位。本科畢業當年莉莉留在母校繼續深造,開始了研究生教育。1988年她完成碩士論文《心理表象:新加坡學生世界觀之探索》並順利通過答辯,獲得新國大地理學碩士學位。此後,她遠赴英國,在倫敦大學開始了她的博士課程。1991年她完成博士論文《神聖與世俗:新加坡宗教建築的當代意義與價值之探索》,通過答辯獲得倫敦大學地理學博士學位。
從本科生到博士,莉莉的研究興趣不斷增加,研究範圍不斷擴大,莉莉在寫給筆者的郵件中回憶說:“當我開始我的博士課程時,我意識到閱讀範圍應該更加寬泛。”她確實這麼做了,她總結道:“我讀了人類學、社會學、政治學、曆史學等多領域的書籍。這樣做的一個結果是我變成一位跨學科的學者對我來說,最富創造力的時刻是看起來毫不相幹的,有時是來自其他學科的素材相互碰撞、產生想法的那些瞬間。”的確,莉莉的研究範圍不斷擴大,在專注於地域、空間、景觀研究的同時,還增加了宗教、社區和身份研究,同時又將音樂地理、亞洲文化政策與文化比較等與相關研究的知識納入自己的關注視野,探尋文化與傳承景觀,民族構建與民族認同,民族構建與文化、宗教、環境(城鎮化與自然)構建之間的關係,她確實成為名副其實的跨學科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