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中的五個人中，論官銜高低，就數王子良最低了：金勝男——一市之長，柳瀲灩——政法委書記，曾某人——公安局局長，文淑豔——財政廳廳長，某書呆子——協管員……
協管員……協管員……協管員……
即便是王子良臉皮如此之厚，此時此刻也覺得自己在他們之間的確是有點太跌份兒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吧，難不成是文淑豔把自己叫來是故意讓自己出醜嗎？
幾人圍著圓桌就坐，竟然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一時間場麵陷入了一絲微妙的尷尬境地。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王子良都有點兒犯困的時候，曾局長終於開口了。
“文廳長，大家也不是外人，我老曾今天就開門見山的說話了。關於我們公安局宿舍撥款，文廳長是不是應該有一個答複了呀，咱們很多一線民警的住宿問題可都還沒有解決啊！”
文淑豔眉梢輕輕一挑，斜眼瞥了一眼老老實實的王子良，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既然曾局都這麼說話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財政廳的款項可不是個人的銀行卡，不是我說拍板就能拍板的。實話實說，就最近上麵的最新撥款，東城很多基礎建設都指望著這批撥款！在我手上就有三家鄉村中學翻新問題，還有居民基層機關的基礎建設，市政府的規劃，還有經濟改革調整所帶來的不適應階段也需要有資金保障啊。”
文淑豔的一番話是把矛盾轉移，意思就是說：“不是我們財政廳不出錢，也不是我文淑豔不給你曾局長麵子，實在是財政廳也困難啊，要錢的不止你們公安局一家，而且家家都是火上房的事情！你要是真想要錢的話，眼前不是有金市長嗎？政法委書記也在這裏，你可以找她們去啊！”
曾局長眉頭微微一皺，看了柳瀲灩一眼。政法委書記主管政法，是公安局長的頂頭上司。這一次他之所以拉上柳瀲灩，就是想讓對方在關鍵的時候給自己說說話。
見曾局長投來的求助的目光，柳瀲灩微微一笑，冷豔的臉孔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陽光：“文廳長，這些問題無一不是急於解決的，不過我認為一個地區最要緊得還是穩定！基層民警是保證地區穩定的最強有力保證，如果連基層民警的基本食宿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那恐怕很不妥啊！”
文淑豔心中冷冷一笑：“柳瀲灩畢竟還年輕，雖然有些手段但畢竟沒有什麼經驗。”隻見文淑豔不急不緩地回答道：“柳書記說的很對，不過話又說回來，事無絕對。我說這話也不怕金市長笑話，咱們東城現在的局麵不算穩定，領導班子的大幅度調整，金市長高瞻遠矚加大改革力度，正是為了保證東城社會穩定，所以財政廳對撥出去的款項就更應該小心對待嚴格審查。要不然你要一點我要一點，就算上麵撥下來的款項再多恐怕也會很快地花光了！”
雙方話裏話外暗藏機鋒，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王子良冷眼旁觀，看看局麵究竟能發展到怎樣的態勢！這時候金市長忽然開口了：“文廳長說得沒錯，但是基層民警的住宿問題也解決，東城需要發展，更需要穩定，這是大前提！”
一聽這話現場所有人臉色都有些古怪，王子良心中更是無比的鄙視這位美女市長：古人說得好啊：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連古人都明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堂堂一個東城市長竟然還要兼得？發展和穩定都很重要，但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那可不是說說的事情啊。就拿眼下說吧，怎麼辦才是兩全之策？上級撥款有限，給了公安局就沒錢謀發展，出錢謀發展穩定的社會環境就沒了保障——進退都不是，哪有那麼容易搞平衡？
金勝男見所有人都沒說話，但是臉上神色怪異，似乎有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而她目光淩厲地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王子良的臉上，不動了！
“王協管，紅星酒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金勝男好似不經意地問道。
“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金老爺子是你爺爺，北山軍區部隊向紅星酒廠下訂單的事情你會不知道？成心拿貧道尋開心是不是？”
盡管心中一百萬個沒好氣兒，但王子良還是滿臉堆笑地回道：“解決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