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我們去K歌,通宵。我和強微依偎在一起,我說,“強微,我以前都沒聽你唱過歌!”然後大喝一口酒,自己吼起來。
然後我又說,“強微,我以前都沒看見你穿過裙子!”說完直接吹了一瓶啤酒,南方的啤酒度數是真的好像很低。
“強微,我以前都沒看見你笑的這麼溫柔!”強微搶過我手裏的酒瓶,抱著我,嗚嗚的哭起來。
我繼續說,“強微,我以前都沒看見過你這麼幸福,你終於幸福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道我看見你笑我有多開心!”我也哭了,自從柳昊走了以後,我好像再也沒有哭過,今天又破戒了。我以為自己已經鑄就了鋼鐵一般的心,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哭泣了。
我可以輕易地擒住比我高兩頭的流氓,我可以通宵三個晚上一個人啃那些不知所雲的題目,我可以被人陷害到校長那裏去做一個上午的檢討,然後一個人查出陷害我的人並當著很多人的麵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我可以在我爸媽都當了省級的官員卻都忘記了給我打錢的時候不給他們打電話,利用周末的時間去小餐館打工掙錢,等到他們想起我的時候我也不說一句委屈。
我以為我已經把公主筱筱弄丟了,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哭了。可是見了強微,淚水像是絕了堤的河,垮了堤壩的水。
“強微,我以前都沒有這麼想過柳昊,三年了,我為什麼還是這麼想他!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強微把我攬在懷裏,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說了多少話,我隻知道我好累。
第二天,強微把我送回寢室,我好像還沒醒酒,總是從寢室的床上爬下來到廁所裏吐。
我躺在床上,我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想,卻胸口一直悶瑟的痛,也許這就是酒精的作用,能把很多年封鎖在心裏的痛一次性釋放出來,我覺得自己好像很快要死過去。
柳昊再也沒有寫信來,他甚至不會知道我現在在哪裏,不知道我的手機號,不知道我的地址,我和柳昊,是真正的平行線了。可是柳昊,我這三年沒有一天不想你……
枕頭忽然開始嗡嗡的震動,我從枕頭下麵摸出電話,直接接聽,
“筱筱,你還在等我嗎?”是柳昊的聲音,我一定是喝酒喝出幻覺了,能在幻覺裏和你相遇也好,“柳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還帶著你的項鏈,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話還沒說完,我就開始哭,哭的好狼狽,寢室裏的人都嚇的出了門,隻剩我一個人在寢室裏,越來越狼狽。
“筱筱,你不要再等我了。”是柳昊。我忽然精神了起來,坐起來,看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是零開頭的,是國外的長途,是柳昊。他說什麼……
“筱筱,你不要再等我了。”柳昊又說了一遍。然後我拿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哭不出聲音,眼睛幹澀,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喝的太多,我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醫院裏了。寢室的人說,我後來昏倒了,他們以為我是酒精中毒了,送來以後查不出什麼問題來,說可能是通宵唱歌和過度疲勞緊張造成的昏迷,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有什麼好休息?”我晃晃腦袋,其實沒什麼不正常,隻是喝酒喝多了吧。
剛才是在做夢嗎?我馬上拿出電話,查看之前的通話記錄,上麵清晰地寫著那串電話號碼,通話時間四十五秒,零開頭的那串電話。
不是做夢。我還能記起柳昊說的話,他說,“你不要再等我了。”
柳昊和鄭筱筱說,“你不要再等我了。”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倒塌了。
柳昊,你可以開始你的生活了,我鄭筱筱發誓永遠不再想你。
我拔掉還在輸液的針,起身往回走。寢室的人看到我這麼凶猛的反應,都沒敢再說什麼,隻是小心的跟在我身後,可能害怕我是神經病忽然拿刀砍人,又不放心我一個人這樣瘋瘋顛顛的走在大街上。
天氣很配合,下起了小雨。我頂著這不夠轟轟烈烈的小雨,感覺這就像是一輩子。
曾經我以為,我們是一輩子,沒想到相愛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我卻用了三年的時間努力忘記,等來一句,“不用再等了。”
如此輕易,
如此流利,
如此簡單。
就像四年前,他敲開我音樂教室的玻璃,然後在繁茂的樹下,對我一字一句的說,“我,愛,你。”
我回到寢室,爬上床,把大熊寶寶拿出來,一不小心沒有抱住,熊掉在地上,聲音卻是清脆,一個軟綿綿的毛絨娃娃,怎麼會掉在地上那麼大的聲響呢?
我仔細的摸了摸娃娃,裏麵有一個很硬的東西,為什麼以前都沒有注意到?
我拉開大熊身後衣服的拉鎖,把手伸進海綿裏尋找那塊硬物——摸到了,把它拿出來,裏麵有一個發光的金色的小盒子。四方形,很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