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亞曆五一八年,仲夏夜。池塘裏的荷花在明月和明珠的交相輝映下更加動人了,粉嫩的荷花開到極大,開到了荼靡的前一刻。
涼亭四周的輕紗帷幔全部挑起,正中的漢白玉石桌上擺滿了佳肴,一縷縷香氣隨著夜風隨處飄蕩,控訴著沒人舉筷的尷尬。坐在正首的一名男子,身穿一身月白色家常袍服,頭發隨意的束在腦後,手中舉著一個翠玉杯,看著荷花發呆。
石桌旁還圍坐了四五個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忙綠了好幾個月,小焰還是一點音信都沒有。
胡焰靜靜地靠在大床上,米米上班去了,真是個難聽的名字。大肥貓米殼從被窩裏探出一個腦袋享受空調的冰涼,胡焰的手習慣的放在了它腦袋上,米殼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睡覺去了。
來到這裏已經很久了,剛來的時候,風還是涼的,現在連呼吸都是熱的。胡焰的目光停頓在屋頂的一角,沒有了自己,奶媽在做什麼?沒有了自己,母妃會絕望嗎?還有總是叫自己哥哥的大哥,下人們會不會又把他的飯偷吃掉?那個叫自己小四四的二哥,自己不在,誰陪他下棋解悶?那個一叫自己名字就拖成長串的三哥。。。。。。總是不苟言笑對自己希冀甚高的父王。。。。。。
“王上,不如早做打算吧!”哎,狐族的丞相也是狐王的親弟弟,胡焰的親叔父胡柳歎了一口氣,看樣子小焰已經遭遇了不測,下一屆的王者選拔馬上就要到了,狐族真的要沒落了嗎?
胡焰挪動了一下,手上用力,把米殼的腦袋揉回了被窩裏。該死的女人,寰亞曆五二零年大選就要開始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狐族的王宮裏有一處禁園,除了王上,狐族的長老,誰也不能靠近。如今的禁園內,閃耀著金紅色毛發的兩隻小狐狸正被馬上的人拿著皮鞭驅趕,跑慢了一步,那鞭子就會毫不留情的抽到身上。又有誰知道,狐族的王子從一生下來就要遭受嚴苛的訓練,日複一日。
從一落地就要和母親分離交由奶母,一歲前學習最基本的求生本能,一歲以後。。。。。。。胡焰坐在床上仿佛又感受到肌膚的疼痛,那鞭子,那劍,那些咒語,那種種晉級之路,還有那一聲聲來自禁園外的哭泣。大哥傻了,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來被虐的,大哥的母妃一生下他就死了。二哥殘廢了,二哥的母妃也死了,三哥連話都說不清,我想改變這一切,就隻能成為王者!
坐在正中的男子,仰頭看向銀盤一樣的月亮,功虧一簣了嗎?胡楓一抬手,翠玉杯中的佳釀順喉而下,苦澀的在心中炸開了一朵花。:“二弟,叫胡悅進禁園吧!”
啊?
啊?!
狐族的王子很威風,表麵上確實是這樣;狐族的女人很美麗,表麵上也確實是這樣。胡焰把身子側躺下來,精致的麵容掩藏在米殼的貓毛中。米殼睜開黃綠色的大眼看了一下又緊緊閉上了,得知1加1等於2,有時候人家會誇你聰明,不過大多時候人家會說你知道的太多了!可是,那個壞家夥為什麼眼圈紅了?!
作為狐王的女人,寵愛永遠隻是一時,生下子嗣後分離的痛,會磨折了所有的愛戀,是哪個王八蛋規定了這樣不合理的定律?!
作為狐王的繼任者,甚至是幻獸國皇者的有力競爭者,有多威風?!胡焰一路走來,淚往肚子裏吞,血往地上流,十三歲那年一舉化為人形,到現在。。。。。。。“焰兒,父王爭不過狼皇,希望都在你身上,隻有登上皇位才能進入祭祀大廟。去,去看看祖宗為什麼留下這樣的遺訓,去,去乞求獸神解除狐族的詛咒!”父王的話言猶在耳,胡焰卻隻能待在這未知的地方吃飽了睡,睡飽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