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在她的臉上再一次見到了絕望,從那天起,程歡日日守在她的身邊,生怕她會想不開再尋死路,可她卻一天天的安靜下來,安靜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不再畫畫,不再彈琴,也不再拉著程歡跟她看皮影戲,就呆呆的坐在院子裏,該吃吃該喝喝,靜靜的生活著,隻是吃的很少。
直到宮中宴席,再一次見到盛逸。
宮中有一片占地很廣的桂花樹群,此刻正值桂花開放時節,遠遠便能聞到花香,花香四溢,引人陶醉,
程歡和鸞公主經過此處,鸞公主忽然便停下步子,程歡沿著她的眸光看去,這才發現隱蔽在花樹後麵的盛逸,
此刻盛逸正站在花樹下靜靜的看著天上的廣寒。
花香撲鼻,朵朵金桂,如一張張笑臉,許久沒有露出笑臉的鸞公主微微勾了下唇,眸光傾慕的看著遠處的盛逸。
程歡看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盛逸並未為她做過什麼……
可鸞公主卻愛上了,像是飛蛾撲火般愛上了,她拎著裙子,向盛逸飛奔過去,
盛逸似乎察覺到有人跑了過來,轉身看向這邊,鸞公主飛奔而來的身影落入他漆黑的雙瞳,後來便是過了幾年,那金色的桂花紛飛之下,火焰一般絢麗的身姿遠遠飛奔而來的場景依舊在他心中,如同烙印一般無法抹去,,甚至連她墨一般的黑發,都清晰的印在腦海中,隻是此刻盛逸並未察覺。
鸞公主近日都沒有好好用膳,跑到盛逸麵前,頓時氣喘籲籲,步履都有些搖晃,她扶著桂花樹,大大的眼睛緊緊的鎖在盛逸的身上,“你,你,你!”
連說了三個你字,卻一點也沒有表達清楚自己要說的內容。
“盛逸見過公主!”盛逸恭敬的行禮,鸞公主眼神慌亂無比,最後幹脆在懷中將香囊掏了出來,伸手向著盛逸遞了過去,“這個送給你!”
盛逸抬頭看向香囊,頂端有便於懸掛的絲絛,中間還掛了幾顆玲瓏剔透的玉珠,石榴形圓圓的身子上似乎繡了個像是魔獸一般的圖案,下端係有結出百吉的係繩珠寶流蘇,十分精致。
但盛逸退後了一步,垂下頭並沒有伸出手去,他恭敬道:“公主,請恕草民不能收下公主心意!”
“為什麼!”鸞公主向前追了一步,將那小心翼翼保存的香囊緊緊的攥在手中,盛逸見她如此傷心,心中略有不忍,可終究是不能收的,事到如今不能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牽扯。
“公主應該明白!”盛逸恭敬回答,未出閣的女子送的香囊分明就是愛慕的意思,他怎麼能接下來。
鸞公主又上前一步,有一種誓不罷休的決絕,她委屈哭道:“你知不知道本宮多不容易才將它繡好,這個圖真的好難繡,本宮一點一點的繡,繡了好多天才繡好,你怎麼能不收?你為什麼不收?你帶本宮走好不好?!”
眼瞧著鸞公主便要趴在自己身上,盛逸本能的退後一步,見她險些跌倒,又有些不忍,手不受控製的伸了出去,將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