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上忽然異彩綻放,迎麵而來的嬌美容顏令兆芾精神一振,他雙眼緊盯著走過身邊的鮮豔女生,絲毫沒注意人驚恐表情,沒聽到刺耳的尖嘯聲,直到自己腦門一涼,毛發倒豎,麻悚到脊梁骨弓起,渾身一顫,周圍的尖叫聲才被聽到,額頭似乎打濕了,抬手摸到血,空氣裏好像燒焦了什麼,有股糊味,兆芾腿一軟,倒下前的最後一眼,看見的竟是那漂亮女生。
他居然在笑?
圍觀的人指著暈倒在地的少年,竊竊私語,有的趕緊拿手機拍照,錄像。手快的,加一句話就給發到網上了。隻有一個漂亮的女生趴到躺在街麵的少年身邊,跟蹲下來的舅舅說要救這少年。更多人眯著眼仰頭看著那正在膨脹消散,從天上來的一道縹緲煙跡。不少人也在拍那道煙。
誰?這誰家孩子啊?
舅舅可不願意出手救人,站起身攤開手問圍觀的人。看熱鬧的就更懶得管閑事了。就是跑過來的步行街保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打電話叫救護車。
旁邊有人提醒。舅舅立刻就聽到了表示讚成。卻被趴在地上的外甥女抬頭白了一眼,一通搶白。
再等,他就流血流死了!
沒那麼快。
我沒你這個舅舅!
女生伸手扶起汗氣十足還帶點腥味的少年,兆芾臉上的血就粘到她漂亮的白色襯衣上。
好好,我送這孩子去醫院。舅舅接過手抱起少年,邊走邊說:大家做個證啊,他是隕石打倒的,跟我無關的。我這純是做好事,不求回報。
跟著舅舅一路跑進樓道的少女臉都羞紅了。看著汗流浹背,還能一路白話的舅舅,好多人都樂不可支,喜歡的更是高喊我做證,手機卡卡的跟著拍,也不知道是在拍舅舅呢,還是拍馬尾辮甩甩的漂亮短裙小女生。幾近直播,夏日午後隕石天降步行街傷人的事兒就在網上傳開了,有文,有圖,有視頻。
半路上兆芾顛醒了,可眼剛半開,趕緊又合上。頭枕在天使妹妹穿著灰色短裙的雪白大腿上,難得啊,是夢都不能醒啊,何況是真的。不過等到車停了,舅舅來抱時,兆芾實在不好意思再裝下去,悠悠的就醒轉來。
沒問題?你確定?
沒問題。我確定。
雖然仍覺得頭暈腦漲,神虛氣短,腳底發軟,站在吉普車邊的兆芾,還是語氣堅定的回答了舅舅的追問。隻是他看著身邊美若天仙的女生,卻沒勇氣開口問電話號碼。
那好。你自己進去看醫生。我們走。
慢走,舅舅。
誰是你舅舅。走啦。
舅舅!
兩個少年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大叫,唬的舅舅差點沒跳起來。兆芾跟少女相視一眼後,搶先發言。
謝謝你們送我到醫院。我還沒有感謝呢。舅舅留個電話吧,我一定登門致謝!不光是我,還有我爸媽。
你帶錢了嗎?
聽身邊的天使妹妹這麼問,兆芾血漬拉呼的臉更紅了。今天他出門可是未帶分文,抱著勤儉吃大戶的想法出門的啊。見可憐的男生不做聲,少女一跺腳橫了舅舅一眼,架起兆芾的胳膊就走去急診室。舅舅頭一歪,隻好鎖了車趕緊跟上。看來是要好事做到底了。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讓兆芾又想起一年前不堪回首的夏天,牙醫那精致恐怖的電鑽。醫生一問診,一看,即一語驚人。
原來是你啊。
看著三個人莫名其妙的表情,醫生笑著解釋:我女兒給我發了短信,說有人在步行街被隕石砸了。原來是你。真是幸運啊。可能隻是氣流割的,一時驚厥暈倒。找到那個隕石會更方便確診。
三人這才釋然。醫生一看沒大礙,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給開了個頭部CT檢查。舅舅跑前跑後,繳費排隊。治療室裏,護士處理了兆芾額頭上淺淺的傷口,給貼上了一個大創口貼。一直陪在兆芾身邊的女生抿著嘴直樂,笑顏如花。兆芾眼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