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老狐狸都該食古不化啊?
哪倒不是,反差太大。一時不適應。宋真宗到這嗨,是吧?千年等一回。
你當老夫白娘子啊。換不換吧?
換。前輩。我叫你前輩可以吧?
兆芾這麼說時,冰兒就拿眼公然瞥他。他沒看到,楚天舒卻盡收眼底。嗬嗬笑了兩聲後,坦然道。
你我人狐殊類,大可不必論資排輩。既知姓名,就以名字相稱,何樂而不為呀。
楚老,那我們交換號碼。
哎,兆芾小友果然是爽快人。你這號碼好呀,花錢選的號吧?
好嗎?倒是沒另外花錢。難以想象,這世上真的有狐仙。
哪裏談得上個仙字。不瞞你說。我結蘆深山,一心修煉。凡俗之事都是譴徒子徒孫操辦。惟有今次,我天靈震動,似欲升天。當時我就尋跡而來,發現了這神秘的五彩祥雲華貴之氣。數日裏,我圍繞這團華貴之氣,走遍此處方圓百裏,想見到一個同道中人,卻始終不曾如願。今日得見兆芾道友,實在是我楚天舒的莫大榮幸。
一樣一樣。
客氣客氣。說到仙字。我自幼年得見一麵神仙,至今再也不曾見到過了。我修煉的目的就是想成就神仙。可事到如今,不過稍有薄技,成就人身而已,離神仙之境不知還差多遠,眼見自己日日老去,我心生迷茫。五天前那一陣牽引,猶如當年神仙點化一般,來到此處,看見五彩祥雲,正好比看到指路明燈。仙路迢迢,正在眼前。兆芾,你應知我心。
哎,楚老。你不要這樣。我怎麼覺得你有些誤會我了。兆芾說話,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隨即腦門心傳來陣陣刺疼,臉上汗嘩嘩的就下來了。冰兒忙小手撫去,幫他擦汗。
莫非小友天眼方開不久?快快閉上天眼,以免傷到根本。
事到如今,兆芾心裏也明白個大概道理了,他趕緊的閉上雙眼,意念引動竭力關閉天眼。好不容易把天眼關了,眼前頓時歸於平凡,還是尋常下午的茶社,窗外還是尋常下午的街景。
如此看來,果真還是老夫誤會了。還請小友原諒方才我的急切之語。
你瞎扯些什麼呀!害我老公成這樣。
沒等兆芾說話,冰兒先埋怨上了。剛收功渾身疲憊的兆芾,隻能不好意思的衝楚天舒笑了笑,就著冰兒的拉扯,起身告辭。
電話聯係啊,兆芾小友。
看著兆芾和小美女出門,牽著手走遠了,楚天舒才重又坐回椅子,拿起已經風幹的折扇,像在欣賞那扇麵上畫的無盡山水,實則心裏千回百轉,為自己來日擔憂。
牽著冰兒的手,兆芾一會兒就緩過勁來。雖然說不上來,但他卻能感到冰兒在身邊對自己的重要性。走進小區,他就忍不住說起楚天舒的事,尤其說到黃鶴樓上那塊匾,他是嘖嘖稱奇。自從認識了冰兒,他對好些事的接受度都奇高,對楚天舒的狐狸精身份,基本不懷疑。別的不說,光是那天上的仙氣,沒見過的人是怎麼都瞎掰不出來的。他一路白話到電梯裏,還在滔滔不絕的說。冰兒就有些膩味,便拿話刺他。
那是毛主席詩詞裏的字句好不好。跟他的關係,就是他剽竊來據為己用了。看你的樣子,連個狐狸都不如。
啊?這個老騙子,還跟沃一口道友,小友的。我幾時跟他同過學呀。
廢話多。倒是提醒了我。哪天,我們去登黃鶴樓。來到人間,一直都被你霸占,基本都在家裏,好象籠中鳥。
嘿,你真敢說呀,哪天不是到處轉悠啊你!說話要摸著良心啊。
去的地方都沒有名氣嘛。冰兒說話抱著兆芾的胳膊搖起來。擱誰都得舉手啊。
下了電梯,嘩啦一響,兆芾掏出鑰匙串準備開家門。如今鑰匙串比先要沉了些,多了爺爺奶奶家兩把大鑰匙,掏出來的時候也更有氣勢。旁邊鄰居家的門應聲開了,一個發髻高挽,穿短袖上裝七分長褲的苗條女子走出來,看到他倆就笑著打招呼。
你們好,是住在這裏吧,我是新搬來的,請多多關照。
說話又是鞠躬,又是從包包裏拿出名片遞給冰兒和兆芾。
你好。冰兒接過名片,也笑著答話。
你好。關照,關照。兆芾看過名片,說話就有點痞氣。
女人也不計較,走去電梯前按了下行鍵,等起電梯,見他倆還在看自己,她又嫣然一笑微微鞠躬。兆芾僵硬的招了下手,帶著冰兒,打開反鎖著的房門,進屋了。
怎麼是個日本人。
他自言自語著,順手把名片放在了鞋櫃上,換下涼鞋,穿上拖鞋就進屋衝腳去了。冰兒鎖好家門,名片也放在了鞋櫃上,換了鞋後,先走到茶幾上拿起遙控器開了空調,這才到衛生間衝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