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日夜修煉的兆芾,終於體驗到利用隱粒子傳導感知的快樂。從一開始感知穿透一個氧原子的內部空間,需要個把小時,到現在穿透整個行星也隻是一秒鍾而已。利用隱粒子傳導感知的技能可謂突飛猛進。兆芾一心一意的修煉透視能力。正如勘破紅塵所述,內可自視其身至極小微粒,外可掃視星際。他一次次被所見的通透所震撼。在亞量子世界的尺度上,一絲血肉都無比的浩瀚,整個行星都是透明的一般,山山水水,巨細生靈,萬物皆空,每個隱粒子間都有著巨大的空隙。無數的隱粒子衝刷穿透著人體,卻沒有人能感覺到。兆芾不知為何會這樣。帶著疑惑,尋求解答的同時,他持續不斷的拓展著自己的視覺感知。
獄所,乃至整個城市都被他掃視的清清楚楚了。在他的腦海裏,有著一個完全與現實中的城市同步的全息虛擬影像。楚天舒的位置自然是曆曆在目。亞瑟,班森的身影也是。兆芾控製著自己的透視程度和層麵。以免過度沉溺於窺視他人隱私,尤其是美女的。他建立了一個模塊化係統,當透視到已識別的同類型物體時,他的感知就可以選擇直接繞行而去,不需要去仔細感受那細膩的表麵,或者複雜的內容。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心態再次升華,脫離了常人的心計,進入到一個真正超然的境界。
在一心多用的狀態下,兆芾一邊如常的和獄友們共度服刑時光,一邊修煉仙術,修煉勘破紅塵,神遊廣闊天地。家裏的父母,兒女,爺爺奶奶,同學們,他都去看望過。遠在倫敦的莎拉,他也是看了又看。既使棄己而去的冰兒,他也去看望了。當發現冰兒絲毫不能察覺自己利用隱粒子進行的窺視時,兆芾知道自己修煉的勘破紅塵比冰兒的仙術還要高明。視覺的傳導是如此純粹,即使穿透大氣層,伸入太空,抵達月球,都十分輕鬆。地星的內部,也是一樣,無論山水,岩漿都是輕鬆看見。哪怕在漆黑的深海,沒有發光生物,沒有熔岩溢出的海底,視覺依然起作用,能看清物體。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且視覺比原來廣域了。出現困難的是在岩漿之中,在熔融的岩漿中,視覺被明亮的光所充斥,隻能勉強分辨岩漿體的流動。更有在地心的深處,似乎有一個無法穿透的屏障,有一個連隱粒子也無法穿透的地心存在著。這個巨大的,不能窺視其內部的地核,一經發現,就成了兆芾每日必然拜訪的所在。這個連隱粒子的感知傳導都無法突破的地核,成了兆芾心中的大迷團。難道世界的邊緣不在遠方的虛空,就在地心的此處?不然如何解釋宇宙基質都被隔絕的現象?
在困惑中,兆芾依然耐心解答著別人的困惑。即將刑滿釋放的李白善虛心求教著,希望能弄懂兆芾在練習本上寫下的量子物理學公式。兆芾有問必答,不厭其煩的列出數學模型,深入淺出的講解。在引導李白善的同時,也理順著自己的思路。當李白善要帶走兆芾這些寫滿公式和科學假設的練習本,希望得到兆芾的同意時,兆芾問到了一個令他臉紅的問題。
你是怎麼進來的?
貪汙挪用公款。
什麼公款?
就是科研經費。
都幹什麼了?
沒用在科研上唄。
這些帶出去能來錢嗎?
能。放心,三郎,等你出來,你那一份等著你。
這個你不用考慮我。兆芾說話,看了眼身邊放滿各種書籍的書架,目光又落回白善的臉上:能來多少錢都是你應得的。你別激動,先聽我說完。帶走這些的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能把我說出去。我沒工夫跟人解釋我怎麼懂這些個的。你別老想著把這些賣給誰,要盡可能的融會貫通,自己掌握,真實的為科學做點貢獻。把心事用在學問上。別忘了你是量子物理學家。
隻怕國內的大學沒我落腳的地方。
不是還有國外嘛。
你不介意這些流到外國?
科學什麼時候有國界了?
科學家有國界啊!
你知道啊,哪幹嗎當初不把錢用在科研上?
李白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也不敢和三郎對視了,隻重重的點了點頭,把兩冊薄薄的練習本緊緊抱在了胸前。旁人見了,隻當他兩個文瘋子在發白日夢,任誰也沒當回事。
出獄的時候,管教並沒有為難李白善,兩冊價值連城的筆記本被當作他的私人物品帶走了。
從李白善態度的轉化中,兆芾看到了希望。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即便自己真的成了神仙,其他人的生活要改變,依然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自己修煉勘破紅塵,不也是自己一直在努力嗎?自己如今可以說是有神秘的指引,卻沒有誰來鞭策啊,一切都得靠自己。兆芾相信,隻要自己放棄,別說勘破紅塵,連冰兒說的神仙都修不成。在修煉的道路上,他有一種逆水行舟的感覺。那正是不進則退。也許已經獲得的知識,分析判斷能力退化的還不明顯。可進取心,創造力卻一定顯著退化。感覺到這一點,兆芾開足馬力,一心多用,夜以繼日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