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3)

劍隨手動,直刺心髒。隻見南宮瑾華冷冷一笑,在長劍刺進心口的前一刻竟然徒手掰斷了鐵柵欄,出手如電,朝方小月的咽喉襲去。  方小月不得不收劍,急急朝後掠去,滿目錯愕的瞪著南宮瑾華:“你?你的武功不是被扶疏廢去了一大半嗎?”  “我還以為你變聰明了呢?”南宮瑾華嘲諷的笑了笑,一身黑衣濃如墨潑,“難道扶疏沒有教你看事情是要用心去看的嗎?”  “你武功沒廢我也照樣能殺得了你!”方小月咬牙,手中劍挽出一道劍花。  南宮瑾華隻輕輕推出一掌就將她這招輕易化解,方小月不防,肩頭中了一掌,疼得鑽心。她不甘的看他一眼,再挽出一道劍花,再中一掌。  胸中氣血翻騰,強忍住喉中的那股腥甜,她爬過去將地上的劍重新握在手中,站起來冷冷看著他,眼中充滿著鬥誌。  “自不量力。”南宮瑾華低低歎了一聲,再次起掌,隻見掌中氤氳著一股黑氣。  方小月臉色發白,卻沒有後退一步,心中默念劍訣,劍光如雪,將兩人的身影罩住。與此同時,隻聽見戰圈中傳來一聲悶哼,方小月的身體宛如一隻斷翅的大鳥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南宮瑾華走過去,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抱在懷裏,憐惜的為她擦去唇邊血痕,眼中似有一抹沉痛:“小月,你又何苦與我做對?隻要你答應愛我,我會好好待你的,即便你想做這個武林第一夫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我會給你全天下女子都想要的恩寵。”  “你做夢!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個殺人凶手!”方小月直接一口血沫吐在他臉上,誠然,她是個怕死的姑娘,但對著他這副惡心的嘴臉,她寧願去死!因為相對於被惡心死,這樣的死法還是比較能接受點!  南宮瑾華倒也不生氣,隻是抬手隨意的將血沫擦掉,冷冷的笑了,眼中是近乎癡狂的執念:“小月,你又何苦呢?即使是死,你也是死在我手中,死在我懷裏,扶疏連你的一根頭發都得不到。我會把你燒成灰,一口一口吞下你的骨灰,這樣即使是死,你也隻能成為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方小月被他的話惡心到了,嚇得一臉蒼白。  南宮瑾華的手輕輕的擱在了她的脖子,低聲歎道:“小月,你真幸福,即使是死了,這個世上也還有三個男人愛著你。不要怕,我會一直愛著你的,直到永遠……”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手中的力氣卻越來越大。空氣漸漸減少,她的臉色現出青紫的顏色來,就在此時,猛然一聲怒喝從身後響起。  “住手!”  南宮瑾華還真的鬆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冷冷而笑:“又多了一個來送死的人。”  風珞之白著臉看方小月一眼,發現她的胸口還有一絲起伏,這才鬆了一口氣,冷聲道:“南宮瑾華,滅你南宮世家的人是扶疏,即便報仇,也不該牽扯到小月,她是無辜的,是個男人的話,就放了她。”  “嗬,你的情人在替你說話呢。”南宮瑾華低頭看了一眼氣息明顯微弱的方小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方小月,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有這麼多男人為你神魂顛倒?”  “你錯了。”風珞之忽然截斷他的話,“南宮瑾華,這個世上唯一有資格說愛小月的隻有扶疏,我們那算什麼愛情?你是因為得不到,而我隻是為了複仇,放了她,也是放了我們自己。”  南宮瑾華微微恍惚了一下,風珞之續道:“扶疏才是你真正的仇人,隻有殺了他,你才能證明你自己,隻有殺了他,你才有稱霸江湖的機會。女人嘛,心最軟了,她現在可能不愛你,也許以後就會了,如果不殺了她心中的那個人,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他漸漸朝南宮瑾華靠近,“把小月交給我,她傷的太重,如果再不救治的話就沒命了。”  南宮瑾華看了方小月一眼,發現懷裏的姑娘已經陷入半昏迷中,不可察覺的變了變臉色。  風珞之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又道:“我最了解小月了,她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她說不愛你,是因為她不知道你對她有多好,等她知道你對她有多好了,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你。人的一輩子很長,有什麼不能改變呢?可是死了就不一樣了,她若是帶著一顆怨恨的心死去,便隻會永永遠遠的恨著你,這樣的怨恨甚至會帶到下輩子,下下輩子……”  誠然,風珞之在胡說八道,可南宮瑾華卻被他說的一陣恍惚,仿佛真的已經看到了下輩子方小月那張怨恨的臉。他說得對,如果不是扶疏,南宮世家何以會滅亡,如果不是扶疏,他又怎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真正該死的是扶疏!  “請你救她。”幾乎是怕自己後悔似的,他將懷裏的方小月交給了風珞之,與此同時,夜空中有一道白影似淩波踏月而來,風珞之與南宮瑾華同時覺得手中一空,方小月已不見了蹤影,隻有牆頭上立著一道白影,對著他們冷冷而笑,而方小月正歪著頭昏迷在他懷中。  “扶疏!”南宮瑾華的聲音立刻尖銳了起來,狠狠的瞪著他,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  “南宮瑾華,我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扶疏的目光從風珞之的身上掠過,落在他身邊那個黑衣男子身上。  南宮瑾華臉色倏地變了,掌中蓄滿內力朝著扶疏掠去。扶疏冷冷一笑,嘲諷道:“不過是從神教偷來的雕蟲小技。”長袖一揮,隻見漫天皆是細小的光芒。  南宮瑾華身形滯了滯,麵色大變,一掌落在扶疏腳下的牆麵,隻聽見轟然一聲巨響,牆麵塌成一團,再看扶疏,那抹飄逸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掠到院內的一顆樹的樹頂上。  南宮瑾華捂著胸口落到地麵,臉色發青的看著扶疏。扶疏冷冷而笑,隻見夜空中一道白影掠過,南宮瑾華連連後退數步,噴出一口巨大的血箭。他見勢頭不對,立馬運起輕功朝身後的牆外躍去。  扶疏倒也沒有追上去,反而是淡淡的看了風珞之一眼,便抱著方小月消失在月色下。  南宮瑾華跌跌撞撞跑出了名劍山莊,他以為扶疏會追來,可是他沒有。他強忍著胸口的劇痛,一路狂奔,耗盡氣力,跌倒在橋下。橋上,一對師兄妹正在竊竊私語。  兩人大概是某個門派新收的弟子,情愫互生,約定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聲來。  南宮瑾華輕輕的笑了起來,想起初入江湖時的意氣風發的情景。  鮮衣怒馬,快意恩仇,那些青蔥的江湖歲月,原來他也年少輕狂過,可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質。名利、妒忌、不甘,就像一隻魔鬼的手,將他一步步的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如果一切能從頭再來一次多好。  就在他的意識漸漸陷入混沌中,耳邊忽然聽見一聲輕喚:“哥哥。”  他勉強睜開眼睛去看,月光下,南宮飛燕朝他飛奔而來,身上的披風不知何時已經散開,被吹得飛了出去,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哀傷的弧度。  閉上眼的前一秒,他看見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哥哥……”  風珞之離開名劍山莊的時候,東方已初現黎明曙光。他什麼也沒帶走,隻牽走了馬廄裏的一匹老馬。  就像所有的故事落幕後配角的黯然離場,他帶著他這輩子的遺憾踏上了茫茫江湖路。他想起睿王敗亡的那段日子,他拚盡一身修為也要逃出去,不是因為懼怕死亡,而是他曾告訴過自己,他欠方小月的那份幸福一定要親手還給她。  現在,她終於幸福了,而扶疏,那個看似文弱的男子,其實比任何人都強大,他才是她這輩子最正確的歸宿。不得不說,風珞之教會了方小月去愛,可是方小月的愛情卻不屬於他,與夫子教會了你讀書,狀元的榮譽卻不屬於他是同一個道理。  風珞之走走停停,像一個流浪者,不知道下個目的地是哪裏。前方酒旗飄展,是一家酒盧。他將老馬係在旁邊的一顆歪脖子樹上,進去後才發現這家酒盧小的可憐,前前後後竟然隻有一張桌子,桌子邊隻坐著一個青衣女子。  “是你?”風珞之詫異出聲。  那人抬頭,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臉頰暈紅,一片醉態,嗬嗬的低笑起來:“風珞之。”  風珞之在她對麵坐下,揚聲喚道:“夥計,給我來一壺燒刀子。”  “好嘞,客官稍等。”夥計歡快的應答。這麼早就有生意可做,任誰誰都會心情很好。  “你怎麼會在這裏?”風珞之看著碧夢清問道。  碧夢清對著麵前的酒碗發呆,嗬嗬的笑著:“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  風珞之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猜測道:“聽說步虹影瘋了?”  “他為他的劍道瘋了,想來也是值得的。”  風珞之這才知道自己猜錯了,他忽然想起一個關於扶疏的傳聞,如今想來這傳聞竟是真的。他頓了頓,仰頭飲下杯中酒,沉聲道:“你愛上扶疏了?”  碧夢清仰起頭來看著他,臉頰上的嫣紅竟似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