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遊記
一、雨中過訪滑鐵盧
滑鐵盧,一個舉世聞名的小鎮,一個包含著深刻曆史內涵的代名詞。記得讀中學時,曆史老師講《世界曆史》,多次提到英普聯軍打敗拿破侖於滑鐵盧。滑鐵盧這個名字在我的腦子裏留下了頗深的印象。但滑鐵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沒有去深究過。時長日久也就逐步淡忘了。這次去布魯塞爾要路經比利時南部的小鎮滑鐵盧,又勾起了我久遠的記憶,旅遊團決定在這裏停留,一睹這個古戰場的真容。
我們是下午從巴黎出發乘汽車去比利時的。要趕到布魯塞爾住宿,因此隻能停兩個小時。汽車在比法高速公路上開得很快,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邊境。但是天公不作美。在法國境內都是晴空萬裏,到了法比邊境突然變天,從北部索瓦尼森林上空一片黑雲壓來,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接著又刮起了大風,真是一片黑風猛雨,弄得天昏地暗。我心裏陡然一愣:難道這是“天意”嗎?這股暴風驟雨為我們滑鐵盧之行增添了一股肅殺的氣氛。是不是老天爺要我們這些前來憑吊古戰場的外國遊客,也來體驗一下一百多年前那嚴酷的氛圍呢?
這個氛圍把我的思緒一下子拉到曆史的記憶之中。拿破侖,作為法國傑出的戰略家和資產階級政治家,在他取得政權並恢複君主製做了皇帝之後,為了鞏固統治和霸占世界,一麵鎮壓國內革命,一麵不斷發動對外戰爭。他侵略俄國遭到沉重打擊。1815年,歐洲反法聯軍對拿破侖進行討伐。這年6月,英普聯軍與法軍決戰滑鐵盧,拿破侖全軍覆沒。拿破侖投降後,被流放到大西洋中的聖赫勒拿島上,囚禁至死。滑鐵盧成為了法國侵略軍失敗的象征。
我們到達滑鐵盧鎮,天色將黑,大雨稍停,風還很大。但打著雨傘還是可以進行參觀活動的。我原以為這個古戰場是山高水急,地勢險峻的山穀地帶。下車一看,原來這是一片開闊地,沒有山,甚至沒有可以稱做丘陵的高地。隻有那個叫蒙·聖然高地的土丘可以算得上是“要衝”了。
當年的滑鐵盧戰役就在這個高地上展開。1815年6月20日,英國威靈頓公爵率領的英國、普魯士聯軍22萬人和拿破侖率領的法軍12萬人,在此對壘。我們走到作為古戰場的一塊高地,看到這塊高地呈A字形。據說英軍占領“A”的頂端,拿破侖騎兵則位於“A”的一支架之下,這是兩軍激戰、拿破侖全軍覆沒之地。講解員介紹說:“這塊高地原來沒有這麼高,是滑鐵盧戰役過後,戰爭中死難將士的親屬前來憑吊,一人放一把土,堆成了這座人造山丘。”現在我們看到的已不是一般的土丘,而是一個充滿曆史內涵的人文景觀了。這座高約50米,方園300米的人造山丘,山坡上砌了226級石階通向山頂。山頂上立有一頭麵朝法國的鐵鑄雄獅。這是威靈頓公爵在戰勝叱吒風雲的拿破侖之後,特用戰場上的廢鐵鑄造的象征著英普反法聯軍軍威的雕塑。從獅子山憑欄遠眺,當年千軍萬馬鏖戰的古戰場,盡收眼底,各種紀念碑碣依稀可見。
曆史畢竟成為了過去。今天的滑鐵盧人把這個古戰場建設成了一個旅遊勝地。古戰場南麵,有一石頭小屋,大門上雕刻著“小石頭村莊”字樣。這座被列為遺跡的小屋,是戰役前拿破侖的司令部,現在這裏展出有拿破侖當年批閱過的戰報和使用過的行軍床、望遠鏡、馬刀等。戰場的北部則有曾作為聯軍野戰醫院的農舍,一幢保留有“威靈頓指揮部”字樣的古堡,以及法國作家雨果住過的小旅館。雨果曾在這裏反思曆史,寫下了《悲慘世界》中有關滑鐵盧戰役的章節。
我們漫步在獅子山周圍的小鎮街頭,看到今天這個旅遊勝地的繁榮景象。一排排小汽車停在街頭;一幢幢別墅式的房子,有的辟為小電影館,有的辟為紀念品商店,有的則變成旅館,接待那些遊覽後在此住宿的遊客。滑鐵盧鎮最引人注目的是獅子山旁那座規模可觀的“滑鐵盧紀念館”。我們到達那裏時,雖然夜幕降臨,但館舍依稀可見。外形像一隻麵向下扣的淺口園鐵桶。當時,已經閉館,不可能進去參觀了。幸虧得到了一份詳細的介紹材料。這份材料說,館內環形牆壁上飾有一幅高12米,周長110米的全景圖,是法國畫家路易·杜默蘭的作品,完成於1912年。作品以宏大的氣勢描繪了當年英法兩軍對壘和鏖戰的場景,色彩鮮豔,形象逼真。在油畫與展館中心之間,還配有當年戰爭場景的泥塑;歪斜的木板房,駁雜的茅草,雜亂的人馬,橫陳的屍體,丟棄的槍炮,散亂的輜重,配以燈光,與畫渾然一體。據說世界上有關拿破侖作戰的大型全景圖隻有兩處:一處是莫斯科郊外紀念館裏的一幅,描繪1812年俄國統帥庫圖佐夫誘敵深入堅壁清野戰敗法軍,拿破侖在大火中倉惶逃出莫斯科的情景;另一處就是“滑鐵盧紀念館”裏這一幅。這兩幅油畫都富有耀眼的藝術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