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看著眼前的天牢，天子牢籠，倒是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樣森寒刺骨，隻是陰暗略帶點潮濕。眼角餘光打量著，每一間牢房都算得上幹淨整潔。也是，天牢關押的一般都是些皇親重臣，待遇自然不能和刑部大牢相論。
“劉公公，這邊請。”守衛諂媚地笑著在前頭引路。“就在前麵了。”守衛指了指最裏麵的一間。
“你們先下去吧。”劉成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跟著的守衛。
“是是是。”守衛彎腰連聲答道，掏出鑰匙給了劉成身後的小太監，帶著其他人趕緊離去。開玩笑。這劉公公可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自己在這兒看了，那還能有命活嗎。
劉成示意下頭的小太監打開房門。
即使是穿著囚服，通身的氣質卻還像以往那般，淡然沉靜。
劉成的臉色暗了暗。“林大人。”
林孝早聽到了外頭的動靜，隻是來的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劉公公。你......”
“奴才是來宣旨的。”劉成幹澀道，捏著絹帛的手心浸滿了汗漬。
林孝聞言屈膝跪地，低著頭，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林孝欺君罔上，阿諛讒佞，納贓受私，貪汙樹黨，行偏詞驕，心狠貌恭。因其永靖之亂有功，特賜毒酒一杯。”
劉成盯著聖旨，眼中酸澀，卻見林孝表情如常。
“謝聖上隆恩。”
劉成上前一步，將林孝扶起，盯著人欲言又止，最終也隻能頹然歎息一聲。最是無情帝王家。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宦官，看得再透徹也無用。
接過毒酒，林孝的目光渙散地盯著前方，悠然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劉成轉過身，不忍再看，卻聽到外麵喧鬧的聲音。
“王爺！王爺你不能進去！”
“王爺！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王爺！”
劉成震驚地望著漸進的人影，一臉風霜，全然不顧天牢守衛的阻攔。榮親王回京了！
看著被榮親王帶來的人製住的天牢守衛，劉成怔愣地站在一邊。
“振敬！”榮親王衝進牢房一把抓過林孝，視線落在了空空如也的酒杯上，臉色大變，“你喝了？你竟然喝下去了！”
“我——”話音因為胸口的絞痛戛然而止。林孝抓著榮親王的手臂，視線竟然開始模糊起來，看不清榮親王臉上的表情，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逐漸喪失，耳邊隱約傳來榮親王沙啞苦澀的聲音。
“振敬，別害怕，我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