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剛從小廚回到院子裏,就聽見柳眉兒一聲尖叫。
不和她深談就給人十分高貴優雅持矜的柳眉兒姑娘,在那裏高聲尖叫了一聲。
顧夕顏嚇了一跳,忙衝進了她的屋子。
“我不和魏士英住一個屋,她來,我就走。”
魏士英?
到底出了什麼事?
顧夕顏張大了眼神。
柳眉兒正和寶娘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
和掌握你命運的人的近臣們鬥,下場通常都會很慘。
顧夕顏忙拉了柳眉兒的衣襟:“柳姐姐,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你這樣,讓寶姑姑也很為難!”
柳眉兒一聽,眼睛就紅了:“寶姑姑,你跟姨母說去,我不跟魏士英住一個屋,我死也不和她住一個屋……”
寶娘皺了皺眉頭,滿臉的無奈:“柳姑娘,這是夫人吩咐的。您在柳府的時候不也曾經和魏士英住過一個院落嗎?這次就當時故夢重溫……”
“不行,不行,”柳眉兒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就是有故夢,也是惡夢。我決不和她住一個屋!”
寶娘為難地望著柳眉兒。
顧夕顏在一旁輕輕地咳了一聲:“寶娘,是魏姐姐在來看夫人嗎?”
寶娘點了點頭。
“如果夫人沒有特別的交待,不如就讓我和柳姐姐住一個屋吧,您看這樣,行嗎?”
柳眉兒一聽,眼睛一亮:“寶娘,要不我和姨母說去,讓我和顧妹妹住一個屋!”
寶娘苦笑著:“我去回稟了夫人去!”
柳眉兒急急地催行:“快去,快去!免得魏士英來了,我還要應酬她!”
關係竟然壞了這種程度!
寶娘走後,顧夕顏道:“怎麼回來?好好的,怎麼魏士英說來就來了!”
沒有姨母的發話,誰敢亂來!
可這話,怎麼好當著顧夕顏說。
柳眉兒含含糊糊的:“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我要在這裏過年,母親不放心,讓她來看我?”
你對魏士英的反感這麼強烈,柳夫人還派她來看你?
顧夕顏望著魏夫人的屋子,含笑不語。
不一會兒,寶娘就轉了回來,笑道:“夫人說,既然柳姑娘和顧姑娘如此投緣,就一塊兒住吧!”
柳眉兒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忙吩咐秋桂收拾東西,要搬到顧夕顏那邊去住。
顧夕顏看她大包小包的,不想那麼麻煩,道:“不如我搬到你這邊吧!”
柳眉兒攔了她:“你那屋大炕朝東,而且有火牆,暖和,我們到你那裏去住!把這屋讓給魏士英。”說完,還朝顧夕顏擠了擠眼。
難怪她總覺得柳眉兒的屋子比自己冷清,原來還以為是柳眉兒自幼生長在北寒之地怕熱的原因!
顧夕顏的眼角不由又瞟到了住著魏夫人的方向。
* * * * * *
槐園的人快速地收拾著一切,柳眉兒很快地在顧夕顏西廂房安頓下來,她原來住的東廂房也清理了出來,等待新的主人入住。
顧夕顏和柳眉兒陪著魏夫人吃午飯的時候,魏士英到了。
她一進屋,顧夕顏就傻了眼。
嬌小玲瓏的身材,精致如畫的眉目,白皙細膩的雪肌,如嬌花照水、弱柳扶風般的溫婉嬌柔的氣質,活脫脫一個隻有十五、六歲的葉紫蘇。
顧夕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要豎起來了。
魏士英給魏夫人磕了頭後又和柳眉兒、顧夕顏見禮。就在她行禮完畢一抬頭目光和顧夕顏在空中撞到了一起的瞬間,顧夕顏不由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魏士英的眼睛,驕傲而孤高,象煢煢孑立的懸崖花;而葉紫蘇的眼睛,清澈而澄淨,象潺潺流過的山澗水。
還好隻是形象神不象,要不然,自己說不定晚上要做惡夢了!
顧夕顏手心濕漉漉的。
魏夫人,她到底要幹什麼?
晚飯期間,魏士英妙語連珠,不時講幾個笑語給魏夫人聽,把魏夫人逗得滿麵春風,高興的很。柳眉兒則低著頭,一語不發的在那裏扒飯,每當魏夫人因魏士英的說詞笑起來的時候,她就猛地踢顧夕顏兩下,好象這樣,就能讓魏士英閉嘴似的。
顧夕顏保持著中立,端坐在那裏,時而插上幾句,捧捧魏士英的場,時而回踢柳眉兩腳,以示不滿。
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晚餐終於結束了,顧夕顏也鬆了一口氣。
魏夫人去散她的養生步了,柳眉兒一刻也不原多呆拉著顧夕顏就往西廂房去,顧夕顏隻好留了一個歉意的笑容給魏士英。
魏士英帶來的丫頭雙荷狠狠地瞪了柳眉兒的背影一眼,氣憤地道:“姑娘,柳姑娘也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