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們一路跑到了重症監護室,兩個人都要在這裏度過最危險的時候。
我穿著無菌的病服走了進去,摸了摸少安的臉,心中有些心酸,轉身看了看澤陽,他的眼睛緊閉,純色基本上是烏黑。
曾經的澤陽那麼的陽光,活潑,甚至是生龍活虎的,而如今,他就那樣悄無聲息地躺在我的旁邊,一言不發,再也不用他的嘴炮來懟我。
我俯下身在少安的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輕輕說道:“少安,好好休息,姐姐在外麵一直陪著你。”
轉過身看了看澤陽,我沒有猶豫的直接對著他的病床方向跪了下去,不管他有沒有看到有沒有聽到。
“澤陽,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這才是你最擔心的,畢竟你永遠都不會第一位考慮你自己。”
我抽噎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活潑一些,但是我不知道,實際上此刻的我看起來真的笑比哭醜。
“澤陽,你安心的走,你想要的我給你不了,但是其他的,我會拚勁我的權力去報答你。”
澤陽的麵上沒有一丁丁的變化,甚至是麵無表情。
我想了想,俯下了頭,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輕輕的一吻,然後說道:“澤陽,對不起。”
等我出了病房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的壓抑和悲痛。
澤陽現在的情況就這樣清清楚楚的擺在我麵前,我知道是我欠了他,這些事情,我在也沒有辦法去還清了。
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一個人蹲在了病房外低聲抽泣。
從少安的病開始,每一天我都在流淚,每一天我都試圖讓自己過得開心些,但是我做不到。
吳亞楠聞聲趕來,看到我哭的這麼淒涼,隻是上前拉起我,把我用力的摟在自己的懷裏安慰道:“香香,別這樣,你這樣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的時候,少安才逐漸地醒了過來。
我在門口坐了一個通宵,隻是喝了點水,基本上自己的頭已經疼到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我的頭疼和少安澤陽所受的手術之痛相比,隻怕是一點都不能先提並論。
我看到少安醒了之後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隻是按部就班的叫來了護士,經過護士檢查過後,才允許少安轉入普通病房。
我跟著少安來到了普通的琴房。
過了這麼久,少安終於完全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並且看起來格外的有神采。
“姐…..那個哥哥呢?”
少安開口的第一句話,聽起來已經很有力氣,不像是之前那樣的虛弱。
我愣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問道:“哪個哥哥?”
少安似乎也有些疑惑,想了想告訴我:“我在做手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哥哥,是不是一個哥哥…….給我的這個心髒?他還要讓我替他照顧好你,。”我聽了之後隻是笑了笑,對他說道:“不是,什麼小哥哥啊,那個心髒是一個了老伯伯捐給你的,因為老伯伯已經快要走了,所以才會給你。”
少安似乎還是想爭辯,但由於身體剛恢複沒力氣,也隻能點了點頭。
澤陽,他到死,都沒有告訴少安這個事情,不想讓少安記著他的恩一輩子。
我的鼻頭有些酸,眼睛已經有些發紅,我讓少安單獨呆一會之後便自己出去,一路上冷靜了情緒之後才到了澤陽的病房。
澤陽的臉色一點都沒有恢複,是依舊的蒼白。
醫生說的對,澤陽沒有多少天了,要不然就是渾水的過去,要不然就是精彩的過去。
我絕對不允許澤陽就這樣昏睡到自己離開他都不知道,我想這也不是他想要的。我想了想,還是換上了無菌病服走了進去,之後便直接走到了他的床前。
他的身上插著許多的小管子,有的甚至還吸在他的胸口,拽著他的皮膚。
如果是澤陽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這樣,一定也會驚訝的出聲,說不定還會直接拔了管子站下來告訴我這什麼爛醫院把他當試驗品嗎。
但是此時此刻,這些卻通通都是不可能的。
“澤陽,你知道嗎,少安已經醒過來了。“
我溫柔地在他的耳旁輕輕的叨念著,我知道,如果他能聽到,他一定會拚盡全力的醒過來。
“少安說那個哥哥臨上手術台前還告訴他要替他守護好我。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可笑。“
“明明我希望的是那個人親自來守護啊,雖然我給予不了他愛情,但是我也接受不了他以命換來的銘記。
“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澤陽,我會如你所願,過得非常開心的。”
“明明最後一個電話你都已經交代給我了所有的東西,可是那時候我為什麼要那麼的傻?”
我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滑落,滴落在澤陽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