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雅膩聲道:“你想當張敞啊?”
張敞是西漢宣帝時的京兆尹,為官清正,又是當時著名的能吏,不過他有個毛病,就是不拘小節,他喜歡穿著便服在街上晃蕩,又因為妻子的眉毛缺了一角,每天早上起床都為妻子畫眉。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在街上晃蕩可能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為妻子畫眉說明他夫妻感情好,可是因為他為官清正,得罪了不少人,特別是一些皇親國戚都恨他恨得牙癢癢,就到漢宣帝麵前進讒言。
這些人說張敞行為輕浮,有失大臣的體統,不適合擔任京兆尹這種重要的職務,這其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張敞並沒有其它的黑點,也就隻能用這種拿不上台麵的事情來攻訐他了。
漢宣帝可不是昏君,要是因為幾個親戚進讒言,就把一個重要大臣給撤職,他覺得太兒戲了,於是就把張敞召來答對,張敞說了一句:“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
這是什麼意思呢?這就是說,在夫妻閨房之內,比畫眉更加風流的舉止多了去了,難道向皇帝進言的那些人就沒有閨房之樂了?為什麼要抓住我這件小事說事呢?這不是小題大做嗎?
漢宣帝聽了這句話,笑了笑,沒有對張敞怎麼樣,讓他繼續當京兆尹去了,不過也因為這件事情,總還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結果張敞當京兆尹九年都沒有得到提升。
這件事情充分說明了領導的印象是多麼重要,就算是張敞這麼能幹清廉的人,都因為有人在領導麵前進讒言,而失了前途。
陸小雅現在提起張敞,自然就是說,你就不怕為了我而失了你的前途?
蘇星暉道:“隻要能夠日日為你畫眉,我當張敞又如何?”
陸小雅心中一熱,鼻子一酸,險些就要落下眼淚,不過她還是強行忍住了,她靜靜的享受著心上人為自己梳頭的溫馨。
蘇星暉細心的為陸小雅把長發梳得一絲不亂,然後又從她的手裏拿到了橡皮筋,替她把頭發紮了起來。
陸小雅轉過頭來說:“星暉,你說這些話,我很開心,不過你還是要以工作為重,不用擔心我。你不是說了嗎?我像這盆太陽花,它不會成為別人的附庸,哪怕十天半月才澆一次水,它也能活得很好,隻要你心中一直有我,我就很高興了。”
蘇星暉心中感動,這真是個好姑娘,這輩子他能遇上陸小雅,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也許這就是老天爺對他前世不幸的婚姻生活的補償吧。
看著蘇星暉的眼神,陸小雅笑了起來:“感動吧?感動了就親我一口。”
蘇星暉把頭湊過去,在陸小雅的嘴唇上啄了一口,陸小雅看著蘇星暉,眼神甜得像要流出蜜來,她也在蘇星暉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兩人就像是兩個小孩一樣,互相啄著對方的嘴唇,你啄一口,我啄一口,怎麼也親不夠,蘇星暉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良久之後,陸小雅喘著氣把蘇星暉推開了說:“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親了。”
蘇星暉便微笑著看著陸小雅,陸小雅躲開了他炯炯的眼神,笑道:“星暉,現在我也在學畫畫,你要不要看一看?”
蘇星暉笑道:“好啊。”
陸小雅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這也是一個樟木箱子,蘇星暉問道:“小雅,你也有樟木箱子啊?”
陸小雅道:“對啊,這還是我媽陪嫁的箱子呢,都二十幾年曆史了。”
蘇星暉點了點頭,二十多年前,湖東省的女兒出嫁,隻要是家庭條件稍好一點的,都會給女兒打造幾對樟木箱子當做陪嫁,有這樟木箱,才有麵子。
陸小雅道:“我媽告訴我說,畫的畫放在樟木箱子裏,防腐防潮防蛀,不生黴,所以啊,我的寶貝都放在這個箱子裏麵。”
說話間,陸小雅打開了她的箱子,蘇星暉好奇的看向了箱子裏麵,看看陸小雅有些什麼寶貝。
他看到,陸小雅的箱子裏麵,除了幾張畫,還有幾個集郵冊,看來,陸小雅也喜歡集郵呢。
陸小雅拿出了她畫的幾張畫,給蘇星暉看,蘇星暉打開一張畫,上麵是用鉛筆畫的一個男人的側麵像,他看了半天,才看出這似乎是畫的自己,不過陸小雅的筆法太過稚嫩,跟自己最多隻有一兩分相似。
看到蘇星暉臉上的笑容,陸小雅不好意思的說:“畫得不好,我都覺得不像,你可別笑話我。”
蘇星暉道:“我怎麼會笑話你呢?你才剛學,有這個水平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