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
克裏斯突然覺得眉心一涼,接著他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臨死前,克裏斯腦子裏想的全是“不可能,這個中國軍人怎麼會這麼年輕!”
草叢之中,蕭準用槍支撐著地麵,艱難地站起身來。
他身材還算挺拔,長的一般,但頗有一股子堅毅英武的氣質。不過最顯著的特點還是克裏斯寧死前那個印象,那就是年輕。
沒辦法,蕭準當年十六歲,他父親幫他偽造年紀入伍參軍。即便他在部隊已經呆了六年,可實際上他也才二十二歲而已。
此刻蕭準上半身穿著富有中國特色的野戰部隊迷彩服。
蕭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TAC-50果然如同傳言中那樣,貫穿性一流。
子彈進去的地方是個食指般粗細的小眼兒,出來的地方因為高速旋轉,則是像嬰兒拳頭大小般的一個血窟窿。
這樣的傷口,如果讓它一直流血下去,蕭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無奈之下他隻好成兜裏摸了一顆子彈出來,將其放在一塊石頭上,用腳踩著子彈的彈頭,然後用軍刀把子彈末端的火帽挑開。
挑開火帽後,可以看見彈殼內滿滿的火藥。
蕭準把火藥倒進自己的傷口,接著拿出打火機點燃火藥。
嗤……
“啊!!!”
火藥在蕭準傷口處“嗤嗤嗤”的燃燒起來,無比的痛苦讓蕭準低聲痛呼的同時,全身都忍不住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人體是有自我防禦機製的,如果當痛苦超出了人體的接受範圍,那麼人會自動進入昏厥狀態。
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昏迷過去,蕭準死死用牙齒咬著舌尖。鮮血從他嘴角慢慢溢出。
等了好一會兒,蕭準總算感覺痛感輕了許多。
他單手穿好自己的迷彩褲。心裏忍不住笑了笑,“如果讓師父知道我用這樣的辦法引對手暴露,不知道會不會不再認我這個徒弟?”
想到這裏,蕭準突然目光一厲。他左手拎著軍刀走到克裏斯的屍體身旁,運足力氣手起刀落,幹淨利落的一刀砍下了克裏斯的頭顱……
雲南瑞麗市軍分區醫院。
已經在這裏做了一個多月複健治療的蕭準知道,他的右手已經廢了。
雖然還能動,還有一定的力氣。但再想用右手穩定地開槍,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醫生也說,他能複健到現在這個地步,都算是非常難得的了。
除了擔心自己的手,蕭準還擔心軍部的通知。
未經上級批準,擅自持槍離境。外加身體留下終身性殘疾,經驗告訴蕭準,他的軍人生涯恐怕快要到盡頭了。
哪怕他是兩屆特種單兵作戰比賽的冠軍。
哪怕他部隊裏唯一一個能在2700碼以外射中目標的三A級狙擊手。
規矩就是規矩,不會因為他優秀,就會有一絲一毫的更改。
吱呀……
病房的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是第九特戰群的大隊長許方國。
蕭準隻不過是和許方國對了一下眼神,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他有些沮喪地問道:“隊長,決定下來了?”
許方國明顯充滿了不忍,他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決定裏說,允許你以十級傷殘轉業,部隊會幫忙跟你戶籍所在地協商,讓你在當地派出所當個正式的民警。”
“謝謝。”蕭準此時此刻的心情,隻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士兵蕭準,立正!”
許方國看著沮喪的蕭準,突然大吼了一聲。
“到!”
蕭準立刻從床鋪上站起身來,以標準的軍姿站立著。
許方國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紅了眼眶,他看著蕭準堅毅年輕的臉龐,問道:“後悔嗎?小準。”
蕭準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他們殺了邊防站九個人,我碰上了就不得不管。
再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拿起槍追出去,把他們統統幹掉。”
“好小子,像我許方國帶出來的兵!回家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出什麼事了也記住知會隊裏一聲。政委也讓我轉告你,無論何時何地,第九特戰群都是你的家。”
“謝謝。”蕭準眼睛一眨,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掉了出來。
“我說你小子怎麼像個娘們一樣?讓你回家,又不是讓你去死,哭什麼?”
蕭準抬頭看了許方國一眼,癟著嘴道:“隊長你也別太自戀了,你以為我是舍不得你啊。
我是舍不得這醫院裏的幾個護士妹子,我都還沒來得及下手呢,就得走了……”
許方國頓時無語。
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家夥可是在特種單兵作戰比賽時,會極品到在大便下麵埋詭雷的貨,當時不知道讓多少友鄰部隊的兵連喝他血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