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過來護理傷口、換藥,程浩想要笙歌出去別看,可她哪願出去,想看看他到底傷了多重,甚至想替他疼。
醫生剪掉頭上滲著血跡的紗布,笙歌緊張的看著醫生一點點露出左邊頭上的傷口,腦海裏已經出現了血肉模糊的畫麵,可紗布拆除看到的隻是一個小傷口,大約三厘米,在靠近左後腦,
那一瞬間笙歌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比她想象著好一點,紗布上的血跡隻是滲出的,
接著是處理腿上的傷,紗布剪掉能看到腿已經紅腫起來,好像大多是嚴重的擦傷,也比她想象中輕些,笙歌緊攥的手心鬆了些,
換好腿上的藥,醫生開始交代:
“多給病人量著體溫,有發燒現象要立即喊醫生。”
笙歌見醫生說完就要走,疾聲問:
“後背的傷不處理了嗎?”
醫生:“後背的傷稍微嚴重點,不同處理,現在不用換藥。”
“嚴重?”笙歌剛鬆口氣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特別嚴重嗎?”
女醫生比較溫柔,看出笙歌的憂心安撫著說:
“也沒有很嚴重,別看紗布上都是血,有的是滲出暈染的,好多病人家屬一看到紗布上的血都嚇得自我胡思亂想起來,
不要自己嚇自己,病人主要危險是腦補的淤血,
至於後背的傷,也不多,再說現在醫學技術很發達,後期皮膚都可以修複的……”。
等到醫生走後,出神的笙歌低低喃喃的好似自言自語:
“我不在乎那些的,隻想要他醒來…”。
時間過了二十三小時,笙歌守在病床邊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數著過。
程浩看著一直未合眼的笙歌,眼裏都染上了明顯的紅血絲,勸了好多遍,可笙歌隻一遍遍的說:
“我不困,他馬上就醒了,想讓他一睜眼就看到我…”,
還有半小時了,他一定會醒的,
她知道,她的阿夜醒了一定想第一眼看到她。
這半小時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季書怡買了飯走進來,本想招呼他們先吃飯,可看到氣氛凝重一句話沒說出口。
笙歌一遍遍看著時間,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時間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等等她的大男孩……
可時間慢慢走過,似乎忘了帶上她的愛人。
“病人醒了嗎?”
主治醫師在一片沉寂中走進來,一句話彷如投下一枚炸彈,
讓笙歌和程浩遍體鱗傷,絕望到嘔血,
所有人看著病床上沒有醒來的周夜陷入了沉默,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在一片死寂中,隻聽到醫生歎了口氣:
“唉……你們先做好比較壞的打算吧,我們醫生也會全力以赴救治的……”。
醫生話音剛落,坐在板凳上的笙歌陡然身子一癱,雙手撐在床沿表情悲痛撕裂,
“咳——”
頓然一口血奪口而出,
第一次知道人在悲痛欲絕時真的能嘔出血來,
她的阿夜沒醒,
他丟下她,
不要她了嗎?
一瞬間仿若失去所有生機,倒了下去。
“笙歌!”程浩嚇得慌忙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