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昨夜可睡的安穩?”紅玉端著麵盆入內,隨手自盆裏擰起麵巾遞向菲兒,眼神裏盛滿了擔憂,微紅的眼眶顯示出昨夜紅玉睡的並不安穩。
菲兒接過麵巾輕拭臉部:“妹妹想是沒有睡好,昨夜裏......”剛說到此處,紅玉卻急忙接過話茬:“昨夜之事,姐姐不必再提。妹妹答應姐姐永遠忘了昨夜之事。”
說話間,轉眼看著菲兒換置下來的衣服,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痕,刺的紅玉心裏生痛生痛:“這些髒了的衣服,妹妹替姐姐扔了。”紅玉伏身拾起衣服便朝門外走去。
“哎!為何要扔?”菲兒不解:“洗洗幹淨還是能穿的。”
走到門口的紅玉,身型微微一愣,略微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擠出一絲笑意對菲兒言道:“那妹妹替姐姐洗吧。”言畢,抱著衣服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難不成是昨夜驚嚇過度?”菲兒看著紅玉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對紅玉反常的舉動很是困惑,輕搖了搖頭也不作他想。
轉身朝內房探頭看了看,子墨依舊在熟睡之中,菲兒不由自主的向東廂房走去。推開房門慢步而入,這才發現桌上殘留著一縷縷有著血痕的布條,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趁著四下無人,菲兒手腳麻利的將帶血的布條收撿起來,順便打理著地上少許殘留的血跡。低頭四望,桌腳處靜靜的躺著一塊圓圓的玉環,紅色絲線係在其間。玉環上殘留著少許的血跡,看來這玉環定是昨夜那神秘男子不慎留下的。
菲兒急忙撿起,輕輕拭去玉環上的血跡,仔細端詳著。脆綠的玉麵晶瑩通透,手指輕撫上去卻感有些凹凸不平,細一看上麵刻著‘天罡’二字,隱隱透出霸氣。
正在此時,梅閣外傳來敲門聲,剛入前院的綠翠急聲應門:“來了。”快步而行打開房門。
“夫人傳話,叫冷姨娘今日去給少爺取藥,早作準備。”門外張媽媽的聲音隱隱傳來。
菲兒這才想起,昨夜裏夫人提起,要自己今日陪她去靈安寺上香還願,卻是不能告訴子墨。才故意叫張媽媽早早的過來提醒,急忙將玉環揣入懷裏,踏出了東廂房。
綠翠與張媽媽客套了幾句返身而回,嘴裏碎碎念念的言道:“往日裏取藥也不見這麼早來知會,今日裏怎麼會這麼著急。”抬眼一見冷菲兒正從東廂房的方向走來,立即言道:“冷姨娘,剛才夫人傳話說......”
“我聽見了。”冷菲兒接口說道。
“聽見了也不來應門,真當自己是主子了。”綠翠聞言,頭一埋向前行去,嘴裏卻低聲嘀咕著:“真不知羞,大早清跑去一個男人住過的地方蹓躂。”
“你說什麼?”菲兒心裏一驚,急忙喝住綠翠,暗想莫不是昨夜的事情綠翠知道?
“我......我沒說什麼?”綠翠雖心裏對菲兒不滿,也僅是在背地裏小小嘀咕幾聲,卻不料被菲兒給聽見了。一下子臉漲的通紅,菲兒再是不濟,以前吳媽媽也說過,終也算是少爺房裏的大丫環,總比她這二等丫環要體麵的多,她是不敢在明麵上得罪她的。
菲兒見綠翠漲的通紅的臉蛋,心知她定是被自己剛才的喝聲嚇著了。綠翠本就是一個性子直直沒有彎彎腸子,不會耍心機手段的傻丫頭,再是對自己不敬也不會與她計較。
一見綠翠那怯怯的樣子,菲兒立即放柔了聲音問道:“我隻隱隱聽你說什麼男人住過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綠翠見菲兒並沒有提起自己不敬的語言,心想她一定沒有聽清前麵說的話語,神色稍緩道:“這裏曾經是少爺教學先生的房間,後來先生離開了,一直閑置著,所以我才說是男人住的地方。”
“哦,原來是這樣啊。”菲兒見綠翠雙頰通紅的樣子也不象在裝樣,心知一定說的是實話,是自己虛驚一場了,暗暗鬆了口氣:“我隻是隨便好奇走走,既然是男人住的地方,以後不去了就是。嗬嗬”
綠翠也不言語,隻急急退去,嘴裏也不敢再嘀咕了,生怕菲兒耳尖又給聽了去。
見綠翠急步離去的身影,菲兒暗歎:自己入梅閣也數月有餘,與兩位婆子也時常嘮些閑話家常。但綠翠卻總是與她格格不入,好似自己一身帶刺一般,真不知早期結下的疙瘩,何時才能解開。
心裏暗暗念叨著,也就回了正房,伺候完子墨洗漱,看著子墨入了梅林開始習練拳法,菲兒才放心的向菊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