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馬車行至慶王府前,菲兒與子墨相繼下車。菲兒抬頭仰望,高大莊嚴華貴不凡的紅木大門,兩扇門道上鑲嵌著一對碩大的獅頭銅環,整個門頁上一顆顆大小均勻,依次排列凸起黃亮銅粒,遍布著暗紅高大的門麵,更顯其府邸主人的身份高貴。
隨著一聲沉悶低亢的聲音,大門緩緩開啟。一位衣著青衣棉緞,管家裝扮的中年男子應聲而出,掃視了菲兒二人一眼,對送菲兒二人前來的,其中一位黑衣男子問道:“來者可是陪公主待產的菲兒姑娘?”
黑衣男子雙手抱拳應道:“正是劉將軍請來的醫者。”
“那他又是何人?”中年男子抬手指向子墨,一臉的疑惑,顯然他並沒有接到有子墨同來的消息。
黑衣男子也很是茫然的搖了搖頭,片刻沉寂才應道:“恐是醫者的陪同。”
“胡鬧!”中年男子一聲冷喝:“菲兒姑娘前來府中是陪公主待產,又不是遊山玩水閑逸作客,帶一個男孩在身邊算個什麼事情!”
黑衣男子脖子微微一縮,看來是頗為忌憚中年男子,嘴唇輕輕蠕動卻終沒有出聲辯駁。
中年男子轉身凝神上下打量菲兒一番,沉聲對其言道:“菲兒姑娘請。隻是這位小哥,本人恕不遠送。”言畢,伸手向府內一探,意為菲兒開路,卻不再理會一同前來的子墨。
菲兒此時有些為難的看了子墨一眼,她沒有料到子墨隨自己同來慶王府,會遭此冷遇。
子墨更是年少氣盛,那裏受得這等嫌棄,自懷裏掏出虎符遞向中年男子,揚聲道:“罷罷罷!小爺回了便是,這玩意兒,替我交還給劉將軍!”
中年男子不明所以,接過虎符略一掃視,大為驚詫。急忙抬頭喚住正欲轉身離去的子墨:“慢,小公子借一步說話。”
子墨轉身斜眼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很不給麵子的言道:“有什麼借不借一步的,有話就在這裏說!”
“咳!”中年男子有些尷尬的微微一咳,雙手捧著虎符遞還予子墨道:“此符可是劉將軍親手贈予小公子的?”
“是又如何。當日劉將軍贈符予我,聲明要我憑此符來慶王府走一趟。不過既然‘你老’不讓進,小爺不進也罷!”子墨心裏對此中年男子很是不滿,更是故意喚其“你老”,語氣頗為寒磣。
“此話差異,此話差異!”得到證實以後,中年男子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很多,身子微微前傾恭聲道:“小公子請隨我來。”隨即揚聲對府內高聲喚道:“許媽媽,速帶菲兒姑娘去給公主請脈,有什麼需要予菲兒姑娘交待的,也一並交待清楚。”
內牆左側,一位四十多歲衣著簡潔,眉宇間皆是精明之色的婦人應聲而出,引領著菲兒向著一側走去。
慶王府宅院很大,許媽媽領著菲兒走了很久,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終於進入後花園。菲兒不知慶王府與駙馬府後院相通的結構,來的時候也是坐在馬車裏糊裏糊塗的前來的。走了好一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許媽媽,請恕菲兒無狀,公主沒有住在駙馬府裏,而是住在慶王府裏嗎?”
許媽媽為人很是和善,對菲兒的醫德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本人樣相乖巧性情溫順舉止落落大方,心裏也暗生好感,便柔聲回應道:“公主自然是住在駙馬府裏,隻是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三兄妹感情都很好,公主許了駙馬以後,主子特地懇請皇上,將駙馬府建在慶王府左側,且還後花園相通。兄妹之間也可時常隨意走動。”
“原來如此。”菲兒聞言暗道:難怪許媽媽直接帶著自己走進了花園,原來花園與駙馬府是相通的結構。
思緒間,菲兒注意到許媽媽口中所說的是三兄妹,不免好奇起來,接著問道:“三兄妹?難道慶王還有一位妹妹?”
“嗬嗬,”許媽媽邊走邊回頭淺笑著看了菲兒一眼,輕聲道:“其實我們做奴婢的,是不能私底下言論主子的。”
“唔!”菲兒聞言立即收回了滿心的好奇,不敢再出聲詢問。同時暗暗對自己言道:冷菲兒啊,你這是怎麼了,這裏可是天子腳下,慶王府中。可不能象當初薜府裏那般隨意了。
許媽媽見菲兒立即收聲不語,暗暗點頭:此女果真聰慧懂事,懂得分寸。
許媽媽一聲輕笑接著言道:“菲兒姑娘是初入我蜀國吧,既然日後會常在府裏走動,關於府裏一些情況,先予你說說倒也無妨,以便日後你在公主跟前伺候時,心裏也有個分寸。”
言畢,領著菲兒又繞了個彎,拐入一段長廊繼續言道:“我家主子慶王乃當今皇上的次子、罡王乃皇三子、靈瑞公主是最皇上最疼愛的小女兒,均屬一母同胞皇後親生,故而感情異常深厚。而皇長子安王則是李貴妃所生,年紀上長我家主子一歲,故而雖非皇後所生,卻是皇上的長子,也很是受寵。當年李貴妃產下王子,皇上初為人父,當即封為安王。要知道皇家封王,都是待皇子們,成年之後才封王分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