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慶王眸帶笑意探手虛扶一把,示意子墨與恒逸坐在書房西側靠窗的太師椅上。見二人坐定,慶王正欲開口說話卻忽然意識到如妃也在場,有些不滿的調頭掃視如妃一眼,淡淡的言道:“如妃回去歇下吧。本王與恒逸有要事相商。”
如妃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慶王,卻不料沒有說上幾句話的功夫對方便下了逐客令,感覺很是無趣,雙頰微紅不死心的對慶王媚聲言道:“爺,適才妾身無狀,說了不該說的話。妾身知錯了......”說話間,手握絲絹輕輕擦拭著眼角處,似有淚意泛出一般,同時不忘透過指縫間隙,暗窺慶王的神情變化。
“你!”慶王見如妃又在惺惺作態,心裏突然騰起一鼓無名火,正欲發作。卻不料一旁的恒逸恰到好處的輕咳一聲:“咳咳!”雖眼眸看向別處,卻明顯是在暗示自己控製情緒。
“你,你退下吧,今日之事本王沒有放在心上。”慶王語氣稍緩,努力按捺住不滿的情緒對如妃言道。
如妃卻並未注意到兄弟二人之間暗地裏的互動,見慶王並未怪責自己,眉梢一喜索性趁熱打鐵的,附在慶王耳邊嬌滴滴的低聲言道:“爺,日夜為國事操勞,也要注意休息。妾身燉了些滋補的藥材給爺,今夜妾身為爺留門......”說到此處水靈靈的眸子裏早己春意盈然,兩頰上更是飛起紅霞數朵,呈不甚嬌羞之態。
“嘩!”慶王並未回答,隻是重重的放下手裏剛剛端起的茶杯,不置可否的沉聲言道:“春陽,快送娘娘回去歇息。”
“是。”一旁的大丫環春陽聞言立即恭敬的應道,隨即上前輕輕拉了拉如妃的衣角低聲言道:“娘娘,春陽伺候您回去歇息吧!”
如妃有些沮喪的輕跺一下,很不情願的施禮領著春陽退了下去。
恒逸有些擔憂的看著如妃主仆二人的背影,對慶王言道:“哥哥,你對嫂嫂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冷硬了些?如今正在緊要關頭,我們還是不要得罪了興王的好。”
慶王不屑的冷笑道:“嫂嫂?哼!她本不可能坐上我慶王府正妃的位子,若非她哥哥興王以妹子的位份作為條件交換,就是側妃本王也是不願意給的。她這樣的女人,充其量也就是本王後院裏的如夫人罷了!”慶王越說越是鬱結:“你看她剛才那惺惺作態的樣相,本王看著就火大。慶王正妃的位份,原本應該是一位清麗可人晶瑩通透的女子勝任。不料天意弄人竟然讓這俗不可耐的女人給糟蹋了!”
“......”恒逸聞言臉色一變,也不再接過話題繼續說下去。他心知肚明,慶王口裏那位清麗可人晶瑩通透的女人到底是誰,隻得作沉默狀假意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不再吱聲。
“罷罷罷,這惱人之事,不提也罷。”慶王大手猛的一揮轉移了話題,星眸看向子墨很是賞識的言道:“子墨,想不到短短幾年,你己經由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子,曆練成一位有勇有謀的少年俊才。常聽興劍提起,你雖年少卻進步神速,排兵布陣騎射刀箭,經過苦心習練己樣樣精通。如今更是興劍的副將,與王虎並驅左右先鋒,且還大有超越之勢。實乃後生可畏啊!哈哈哈!”
子墨被慶王好一番稱讚,立即起身雙手抱拳一揖,朗聲道:“王上謬讚。子墨承劉將軍栽培,能成為其麾下先鋒,是子墨三生修來的福份。”
慶王讚許的含笑點頭示意子墨坐下,壓低聲音對眼前二人言道:“言歸正轉,父皇身子告急,想來是堅持不了多久。如今恒烈那小子更是蠢蠢欲動,大有磨拳擦掌之勢。所以本王才會急召你二人歸來。”
“哥哥放心,此事恒逸在晉國就己知曉。此次歸來,恒逸與子墨率回了三分之二的兵力,現在暗紮在城外五十裏處。劉將軍則率領其餘三分之一的精銳,同興王的人暗中潛往神宗,一來可斷恒烈的外援。二來也可取回足以證明恒烈真正身份的信物,遣人快馬送回。”恒逸神色嚴肅的低聲對慶王言道。
子墨接過話題繼續言道:“王上,子墨認為。此番計劃不易明攻,而需智取。待動兵之日,我們駐紮在城外的兵力趁著暗夜潛入城中,而王上安插在宮裏的人手則在約定的時間大開宮門。到時候我們來個裏應外合,一舉拿下恒烈!此事盡量以不損一兵一卒,不擾安都城百姓而速戰速決為最佳。”
慶王仔細的聽著,輕輕點了點頭,自書案前緩緩起身雙手反剪身後,神色堅定的言道:“嗯!此事必須速戰速決,萬萬不可擾了安都城裏百姓安康的生活。而且時間不能再拖了,得在父皇意識清晰的時候完成計劃。否則再拖下去,父皇意識不清再作動作,勢必會擔上個謀朝篡位的名頭。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王上英明,子墨也是這樣認為。”一提起公務上的事情,子墨顯的格外的老練沉著,看來這些年以來,劉將軍與恒逸,確實是下了大功夫來培養予他:“而且我們的大軍雖然遠在距離安都城五十裏的地方紮營,但是卻目標過大,若呆的時間久了。定然會被恒烈的人發現,若是打草驚蛇了。恐怕就會少不得有一場惡場,到那時安都城裏恐怕就血流成河了。”子墨說到此處,剛毅的眉頭己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