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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時候還沒有陰雨綿綿,突如其來的陣雨總是讓人感覺提不起精神來。

在寒冷季節裏彌漫起來的氤氳,將本該透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每個人的視線都被未知的霧氣所模糊。

睜著眼拚了命地想看清遠方的風景,卻頻頻失焦。

記憶停留在遙遠時光中某一個被定格的午後,無法自拔。

那時的天空比現在要藍,心情也比現在要透亮得多。

因為那時,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可即便是再糟糕的天氣,希含都必須照常去便利店打工。今天同往昔比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天氣的過於沉悶,讓她呼吸起來總感覺不是太通暢。

每次吸氣,湧進肺裏的氧氣都帶著隱隱刺痛。

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堵著似的,但其實想想這種感覺早就習慣了。

不是嗎?

像是曾幾何時在心裏種下了一根刺,每每心髒跳動時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其實這種感覺從來不曾遺忘過,隻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它已讓人變得麻木。

來到店裏換好藍白相間的製服後,希含深舒了一口氣,站到崗位上開始努力工作。

陰雨天大部分路人都會進來避一會兒雨,在便利店裏無目的性地掃逛了一圈,最後以一種“我來看過了,不過沒我想要的東西”的心態站在店外的雨棚下理所當然地躲雨看天。

門口堆放著的雨傘像是因不高興而垂塌著,和外麵陰色的天氣鬧著別扭。

希含的視線毫無焦距地停留在門外一個早已被落雨填滿的水坑上。雨水從目測不到距離的高空墜落,在被填滿的水平麵散開一圈薄薄的漣漪,未待平息隨即又是一滴落下,散開的新漣漪和之前未褪的碰撞在一起,產生不規則的水波。

希含就這麼定定地看了一天,除了雨聲外沒有其他一丁點兒的聲音。

此刻她的心和外麵不停息的水坑形成鮮明對比,平靜得如一彎秋水,沒有任何起伏。

突然店裏的沉寂被一個匆忙的聲音打破,自動門發出已經聽了不下幾萬遍的短促音樂聲,突兀的嘈雜讓希含收了收視線。

稍稍看了那人一眼,他沒有打傘,看來是來避雨的,正低頭忙著濾掉身上多餘的雨水。希含看著這個人精致的皮鞋和西褲,覺得弄髒了有些可惜。

水珠隨著他手的甩動,狠狠地砸在地麵上。

希含慢慢地將視線遊移到男子的臉上,倏地,原本在喉嚨口的那句“歡迎光臨”怎麼用力都發不出聲來。

一種沉沉的壓抑將喉嚨的罅隙堵得嚴嚴實實。

她連忙噤聲低下頭,心髒沒規則地律動起來。

男子好像沒往希含的方向看,把身上拍打幹淨後直接望著外麵的雨出神。

整個世界被霧氣浸透了,濃厚得像是芝士一般可以拉出絲來。

“希含,交班了。”曉嵐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正整理著還沒有穿好的工作服領子。

希含輕輕點了點頭就向休息室逃離。

男子聽到“希含”兩個字的時候微微一怔,用很小的幅度側過頭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

鄭希含?

他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由於那個身影消失得太快,所以沒來得及確認。

在休息室希含換衣服的動作故意放很慢,外麵的雨聲滴滴答答,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等整套衣服都換好,希含深吸一口氣從休息室走出去,男子果然還沒走。

他背對著她,清雋的背影顯得很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