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會長不會是害怕吧?”傅薇後退一步靠著櫃子譏誚地說道。
哪知她話音剛落,屋裏的燈似乎在跟她打配合,忽閃兩下開始滋滋亂跳,搞得她後背一陣發涼。
“怕什麼?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穆寒亭靠著門微微抬起右手,“請。”
傅薇抿了抿嘴,不太情願地重新套上醫師袍戴好口罩,拿了鑰匙打開後門。
門軸有些上鏽,伸手一推便發出一陣噪音,吱吱嘎嘎在長長的回廊裏漫出震耳的回聲。
一股子陰冷混合著福爾馬林的氣味撲麵而來,讓人渾身寒毛直豎。
傅薇深呼了口氣抬腳走進去,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數十米的走廊到頭出現兩條並行的鐵質樓梯,一條是往下送屍體的滑梯,一條可供人走。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樓梯下到一層的通道裏,盡管底下靠近屋頂的位置開了兩扇窗和一扇排氣扇,屋子裏還是顯得有些昏暗。
影影綽綽地能看見靠近滑梯的位置底下是一個大池子,另外半邊隔著玻璃門,看不真切。
傅薇伸手打開電燈,滋滋一陣明滅之後才亮起來。
燈光下能看見玻璃門後的解剖台,停屍台,櫃子水槽。
“穆會長,屍體就在那裏邊,您戴上這個。”傅薇走到櫃子邊拿出來一個口罩和一副手套遞給穆寒亭,擺明了讓他自給自足。
“你一般都怎麼處理泡進池子裏的屍體?”他接過口罩手套戴好,扭頭看著,虛心求教。
“一般很少會有整具屍體被丟進來,我沒什麼經驗。”她兩手環抱靠著櫃子門閑閑地說道。
他沒說話走到解剖台邊,從一堆器具中間挑出來一根細鐵棍,在洗手台底下的縫隙裏別彎之後做成一個簡易的鉤子,隨後轉身走到池子邊將那具屍體從池子裏勾出來。
嘩啦啦一陣滴水聲,他拽著屍體的衣領越過玻璃門給提溜到停屍台上,隨後氣也不帶喘地說道:“開始吧。”
“開始什麼?”傅薇壓著心口翻湧上來的惡心,別開視線沒去看屍體。
“自然是解剖,躺到解剖台上的屍體還會有什麼待遇?”
傅薇從他的口氣裏聽出了一絲脅迫和輕慢,也有些來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穆會長一句,我已經下班了。”
“那我是不是也有必要提醒傅法醫一句,穆家的事情就是你們警局的事情,這可是吳局長親口說的。”穆寒亭說著伸手扯開屍體的衣服,指了指屍體的肚子說道:“我向來不喜對人用強,尤其是女人。”說完他抬抬下巴示意她這就上手開始解剖。
傅薇暼他一眼兩手往兜裏一插抬腳就往外走。
“傅法醫,除你之外還有誰接觸過這具屍體?”穆寒亭伸手摳了摳屍體的脖子,扭頭盯著她問道。
“沒有別人。”她停下腳步下意識地瞞下了小徒弟鄭陽接觸過屍體的事兒。
“沒想到傅法醫力氣還挺大。”他淡淡地說完指著屍體的脖頸,“這個傷口看著像是被剪子剪開的,倒是跟另外幾具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