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合上資料揉了揉眉心,這種人命關天的案子卻沒人來報案,這些人竟然命如紙薄嗎?
彼時穆寒亭的居所內,他在翻看鄭陽的資料。
薄薄一張紙就勾勒了他所有身世背景,實在乏善可陳,倒是關聯人員尤其是傅薇的資料讓他來了興趣。
一個留洋歸來的醫學高材生去做法醫本就讓人奇怪,對方還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女人,這裏頭就更耐人尋味了。
傅家?
看見上麵的父母兄妹一欄,穆寒亭有些吃驚,居然是混跡政界的傅家!
“臨山。”
臨山正在擺弄一根竹筒,裏頭裝了彈簧機關,能發射毒針。他聽見聲音便手腕一翻將竹筒收好走過去,“會長。”
“去查一下今晚上見過的傅法醫,為什麼不願意跟傅家再有牽扯。”穆寒亭把資料推過去,指了指上麵一行小字:傅薇,長女,五年前出國留學,兩年學成歸國,後與傅家斷絕來往。
臨山飛快掃了一眼,“這件事我聽說過,好像是因為她母親的病逝吧,不過我還聽說是因為什麼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被傅家給害死了。不過我是沒想到這位傳奇的傅小姐會躲在法租界警局當法醫。”
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啊?穆寒亭往後一靠倚著椅背眉眼瞬間冷清下來。
“會長,夫人上個月好像跟您提過一件事兒。”臨山看了一眼穆寒亭的表情,猶豫了片刻說道:“想讓您跟傅家的二小姐接觸接觸。”其實夫人的原話說的更直白,簡直就是要穆寒亭把這個二小姐娶進門。
“你見過這個二小姐?”穆寒亭說著把資料收拾好放進桌子裏。
“夫人見過,說長得不錯,溫婉賢淑頗具大家閨秀的風範。而且夫人已經邀請了二小姐後天到穆家參加宴會,您看這……”臨山的意思很明顯,夫人請了二小姐,會長又請了傅薇,這兩人要是碰麵了豈不是又尷尬又熱鬧。
穆寒亭雙手支在桌麵上瞧了瞧臨山,“會很熱鬧吧?”
嗯,臨山下意識地點頭,點到一半又想起了有些幸災樂禍便趕緊搖頭,“沒有,穆家那麼大,兩人肯定碰不上。”
穆寒亭沒接他的茬兒,嘴上斥責著臨山幸災樂禍,心裏卻也有兩分期待。
傅薇那個一點就著的脾氣要是真見了自己昔日的家人,會有怎樣的表現?
彼時閘北雙耳胡同,鄭陽氣喘籲籲地溜著牆根翻回了家,院子裏漆黑一片唯有自己的屋子還亮著燈,那是奶奶給他留的。
他抬腳朝著那燈光走去離著兩米開外忽然停下來,屋子裏的燭火動了一下,有人!
他扭頭看了看一旁架子上放著的醃菜壇子,三兩下爬上去跳上牆頭跑出了院子。
汪汪,附近人家院子裏的狗瘋狂地亂叫著,他腳步淩亂地從巷子口跑出來,後頭淺淺一陣腳步聲緊隨而來。
他惶恐地抬袖擦擦額頭的汗,一步也不敢停。
轉過一個街口,他紮著頭往前衝,一頭撞著了斜刺裏開過來的一輛車。
車前燈晃蕩兩下蒙了一層淺淺的紅色,鄭陽迷迷糊糊抬眼,瞧見車門開了,下來一個瘦高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