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是你嗎?你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來見我!
“傅小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張姐追過來不明所以。
“沒什麼,我看見一個故人,不過也可能是我認錯了。”
“即是故人,如果真是他也應該來找你才對,八成是認錯了。走,我門去吃酒。”
“不了,我想起警局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麻煩您跟主家說一聲。”傅薇說完快步走了,她實在沒想好以什麼表情再回去參加別人的熱鬧。
出了弄堂,她站在主街上呼了口氣,隨後抬腳朝警局走去。
她沒注意的是錯身而過的一個報攤後,站著一個灰白長衫的男人,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她走過人群,走過街道直到消失在街角。
“先生,您買報紙嗎?”攤主一臉疑惑地看他兩隻眼從報紙上來回溜達,偷瞄。
“買。”說罷男人付了銅板拿著報紙走了。
攤主收了銅板,拿起一份報紙邊揮舞邊吆喝,“賣報了,賣報了。郊外化工廠驚現九具屍體,幕後黑手竟與穆家有關。賣報了,賣報了,郊外化工廠……”
傅薇剛到警局就被劉探長給偷摸叫到了辦公室,他神秘兮兮地關上門將手裏的報紙遞給她,“你看一看。”
她低頭一看,標準的標題黨,首先吸引眼球隨後羅列種種疑點,最後再發出靈魂的拷問:我們豈能讓真凶逍遙法外!
“這位穆小姐是個人物,辦事效率高,文筆也不賴。”
劉探長有些唏噓地摸了摸頭發,“本以為是個大家閨秀,這簡直就是大義滅親啊。”
傅薇抬頭看他一眼,“快把你的得意收收,嘴都咧到耳朵後了。”說完她敲了敲報紙,“僅憑這個你覺得局長會管嗎?”
“有難度。”說著劉探長看了一眼門外,“不過我已經找到死者家屬了,等這個輿論壓力再大一點,再讓他們出來報案。”
“行吧,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說完,她拎著包開門走了。
在辦公室裏忙活到下午,等她腰酸背痛地站在走廊上準備抽根煙的時候,才想起來穆寒亭說派人來接她去翻譯資料的事。
一天了也沒見他派人來,這是找到專家了?
她夾著煙敲了敲打火機,覺得自己操心的完全沒必要,不是打定主意保持距離了嗎?
哢噠,火苗竄起來,她點根煙抽了一口,煙霧繚繞裏想起了過往的事。
母親紅了眼眶囑咐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惦記她也不用惦記家裏,有時間就寫信回來。她笑著說自己已經十八歲了,能獨立生活了。
那時不覺得暫別親情有什麼,一心隻想著去見識外麵的世界,飛向更廣闊的天地。
上了船,她見到意氣風發的少年站在碼頭外衝著她使勁揮手,說讓她好好生活,回來再見。
她想著不過是兩三年的光景,總有再見之日,沒曾想那時的離別卻成了永別,再見時隻剩兩座冰冷的墳墓。
咳咳,鼻尖有些酸澀。興許是被煙霧嗆得,又興許是那一眼的錯覺,她今天格外多愁善感。
“傅法醫。”
底下有人喊,她應了一聲是吳局長。
“今天早點回家,明天別忘了去參加穆家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