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春驚訝的反問：“什麼條件？”
陳導沒好氣的說：“人家說知識分子家庭的戲不行，沒人看，主人公家必須得是開藥鋪的，還得主營狗皮膏藥。”
馮都氣急反笑：“女一不賣狗皮膏藥，他們就不出錢啦？”
陳導歎了口氣說：“沒錯，裏外裏的一下就差了十萬塊。所以我隻好宣布先停下來，如果拍到一半拿不出錢，演職員能答應嗎？搞不好就得出事啊。另外，還有幾個演員我也不滿意……但資金是大事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馮都無奈的聳聳肩：“我沒地方搞錢去。”
陳導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的說：“你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你都搞不來，那這個戲就真的黃了。你也看到了，劇本的成色還是可以的，苦情戲，老百姓也喜歡。”
馮都搖著頭，險些哭出來：“我真的沒地方找錢去。”
陳導咬著牙說：“這樣，你要是能搞來錢，可以算做你的股份。將來掙了錢，你不僅能拿回投資，還能跟著分錢呢。”
馮都有氣無力的說：“我真的沒把握，試試吧。”
陳導鼓勵的道：“越快越好，演員不會等咱們的。”
伊春急忙說：“我等，我等著你。”
陳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你不行啊，電視台的人知道你是誰啊？”
伊春看了馮都一眼，馮都一挺胸脯，大言不慚的吹噓：“伊春怎麼就不行啦？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伊春絕對能演。”
陳導騰地站了起來，反問：“什麼？難道這是你的條件嗎？伊春要是演女一，我就不用你出去找錢了，我幹脆不拍了。”
馮都一縮脖子，連忙說：“女三，女三。”
陳導琢磨了一下，點點頭道：“女三倒是可以商量。”
伊春緊緊攥了攥拳頭，緊張的看著陳導。
回去之後，馮都仔細琢磨過這事兒，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了，隻能找西城商量。
兩人約在咖啡廳見麵。咖啡廳的環境很優雅，放著高雅的爵士音樂，就連工作人員都訓練有素，低聲細語的。
服務生將兩杯咖啡端到兩人麵前，西城壓低聲調問：“十萬？整部戲的投資是多少錢呢？”
馮都淡淡的說：“也就三十來萬。”
西城反問：“也就是說你可以占到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如果片子真能賣得好，利潤應該很可觀的。”
馮都苦笑說：“如果能掏出十萬，我就成半個老板了，你以為我不願意嗎？問題是哪兒找錢去，十萬呢！”
西城定定的望著，高深莫測的說：“其實你有錢。”
馮都盯著西城，疑惑的反問：“你怎麼也這麼說？”
西城不動聲色，忽然，馮都反應過來，大罵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彩電的貨款啊？那是我爸他們單位集資的錢，我要是動了，那些家夥不得把我們家房子一把火燒了？再說了我爸還想回他們單位呢，我動了他們的錢，他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西城將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冷冷的說：“我夜校學的是經濟管理，我們老師說北京根本就出不了大商人，因為北京人條件好，北京人都有退路，大不了都可以回家，反正也餓不死，所以北京人做事不會太拚。可人隻有在被逼得沒有退路的時候，才能爆發出真正的潛質。”
馮都哼了一聲，擠兌她：“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退路？不是我的退路，是我爸的退路，我總不能把我爸賣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