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在會議室中生悶氣,馮都進來,勸她說:“好不容易那幫家夥才走。鑽戒讓財務拿去了,先押出去,將來再贖回來。”
西城悶悶的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馮都嘻嘻的笑,討好的說:“後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本來是打算那天給你的,其實在我手裏已經放了有些日子了。”
西城疑惑的問:“你哪來的錢?”
馮都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半年的工資啊。”
西城唉聲歎氣的道:“是啊,求婚的事你已經說了一年了,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這回倒好,戒指還沒送給我,就押出去了。”
馮都疲憊地坐下來,嘟囔著說:“要怪三年前那項目,農村題材的破電視劇,好不容易拍出來結果砸咱手裏了,上百萬的投資啊!一百二十台彩電我都弄出去了,電視劇倒砸我手裏了。”
西城沒好氣的說:“那是陳導力主的,他說他看過劇本後哭了一整天。”
馮都無奈的苦笑起來,從那以後他們就隻能拍些影視廣告了,天天為工資發愁:“這叫什麼事啊?他哭一整天,我得哭好幾年——”
西城又喃喃的說:“其實那戲拍得還是不錯的。”
馮都搖頭說:“但農村戲現在誰看啊?電視台也不願意要,再說陳導拍的節奏也太慢了,那麼多心裏活動還有生活細節,老百姓誰能耐得住性子看啊?當初為了這個我和陳導吵過架,可他死活要堅持。陳導的創作思路太老套,以後的項目絕不能聽他的。”
西城嚴肅的反問:“以後?還有以後嗎?”
馮都傲然地挺起了脖子,信心滿滿的道:“瞧你說的——要對生活充滿信心!”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他連忙接起,嘴裏不停的說:“嗯……好……好,馬上就來內蒙!”
西城見馮都掛斷電話,驚訝地盯著他:“去內蒙?”
馮都攥著拳頭,信心勃勃的說:“公司能不能翻身就在此一舉了。”
西城懷疑的反問:“去內蒙就能翻身?”
馮都思索一下,然後說:“應該能,咱們開個會。”
“好,我去叫人。”西城來忙把陳導等人叫過來,眾人坐在會議室裏,馮都宣布,“我們動身去蒙古,給肖二叔拍一個專題片。”
陳導滿臉不滿的反問:“組一個班子跑到內蒙?給一賣驢的去拍專題片?還一拍就是八集?這叫什麼事啊都是?”
馮都連忙解釋道:“我這叔叔是當年留在內蒙的知青,也曾經在深圳混過幾年,現在內蒙所有的驢皮都被他壟斷了,已經是財大氣粗了,人家是當地的著名企業家,在內蒙絕對是響當當的人物。我跟他在電話裏溝通了三個月,開始人家對專題片沒有興趣,這幾天才答應下來。每集給咱們十五萬的製作費,版權還歸咱們,咱們可以賣給電視台。”
陳導沒好氣的說:“誰買?哪家電視台能買這玩意?”
馮都堅持道:“至少內蒙當地的電視台會買,另外跟電視台的關係我會去處理。”馮都冷冷地盯著陳導,繼續說:“公司現在什麼情況大家也清楚,我們沒有資格挑三揀四了,再這樣下去,出不了半年公司就完蛋。”
陳導擺手說:“這個專題片誰願意拍誰拍,反正我不拍。我覺得咱們公司如果替一個賣驢皮的吹捧,也就差不多了——”
馮都冷笑著嘲諷:“您是藝術家,您以前是拍大電影的,您既然看不起我們這家公司又何必在公司裏待著呢?”
陳導騰地站了起來,怒吼:“你小子說什麼?”
馮都挺著脖子,冷冷的說:“我是公司的法人,我決定公司做什麼。”
陳導指著馮都的鼻子,大叫起來:“你小子什麼都會了是不是?我什麼都教給你小子了是不是?你小子翅膀硬啦是不是?”
西城急忙在中間緩和氣氛:“陳導,您別生氣,馮都也是著急。”
馮都猛然怒吼起來:“我是從您身上學了不少東西,但您那一套並沒有讓公司賺到錢,連我們以前的積累也都賠進去了,學會您那套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