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都回頭一看,隻見西城拎著菜刀站在身後。
六哥腰裏一使勁,馮都被掀翻在地。
馮都立刻就跳了起來,衝到西城麵前,大喊:“給我!”
西城憤怒的大吼:“你不想活啦?”
馮都也怒吼:“給我!”
六哥沒好氣的道:“現在給了你還有用嗎?我練過大成拳,一把菜刀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你小子剛才就是趁我不注意。”說著,六哥又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他媽的,辛虧沒割到血管上。”
西城走到六哥麵前,問:“六哥,他爸爸的腿是不是你打折的?”
六哥點點頭道:“是。”
馮都抄起椅子就砸了過去,大罵:“你個老混蛋!”
六哥順手一抄,竟然在空中就抓住了椅子腿,六哥高舉著椅子,得意的說:“就你這小子,你還真打不過我。”
馮都惡狠狠的道:“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要惦記著你,你早晚跑不了。”
六哥指著馮都,氣呼呼的道:“我這暴脾氣,不就打折了你爹一條腿嗎?折了還能長上呢,我又沒下死手。”
西城連忙問:“六哥,誰讓你幹的?”
六哥立刻有點不好意思了,不敢看西城的臉:“一個姓李的,給了我們五千塊錢,那個姓武的也是我們打的。”
馮都吃驚,瞪大眼睛:“姓李的?李銘柱?”
六哥搖搖頭說:“我不認識,是個小兄弟介紹的活兒。”
馮都反問:“你缺這五千塊嗎?”
六哥惡狠狠的說:“廢話,有錢誰還幹這個?”
馮都:“你不是倒彙嗎?你不是老大嗎?你不是挺有錢的嗎?”
六哥將椅子放在地上,走到鏡子前,從鏡子下麵的抽屜裏拿出紗布,在脖子上纏著。
西城淡淡的說:“六哥他們早就不切彙了,現在就是坐吃山空呢。”
六哥對著鏡子,平靜地說:“如果能坐吃山空倒好了,我一個人能吃多少啊?這幾年不是送葬就是送行,我那幫老兄弟不是抽粉抽死了就是在賭場上讓人家刴了個半殘,還有幾個幹脆就給抓起來了。今天這個跑路,我給兩萬,明天那個葬禮,我出兩萬,兄弟媳婦帶著孩子過來,哭哭啼啼的,我不拿個三四萬我好意思嗎?嘿嘿,我都不記得給出去多少了——”
馮都反問:“哪一個也不是你親兄弟,裝什麼大個的?”
六哥笑了:“裝大個容易嗎?街上一群小崽子天天嘮叨老炮如何如何,還他媽有人寫書給老炮唱讚歌,都這樣了,六哥我這資深老炮能不裝嗎?”
六哥扭頭看著馮都,淡淡道:“可是真正的老炮不是死了,就是在裏麵關著,我就是一給他們管後勤的。往後啊,誰有了孩子也別走上這條道。終了,什麼都是狗屁……”
西城盯著馮都,低聲問:“是李銘柱幹的,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馮都狠狠道:“我找他去!”
六哥大吼:“對,帶著菜刀去,一刀砍死那王八蛋,然後你也就給槍斃了,多好啊!我打賭,你爸準能樂開花。”
馮都憤怒地看著六哥:“你爸才——”話還沒說完,忽然意識到六哥的話有道理,隻得閉嘴。
西城拽了拽他,然後說:“想想別的辦法。”
兩人從六哥的四合院裏出來,馮都疑惑的問:“你怎麼來的?”
西城無奈的說:“我送你徐阿姨去醫院,你爸說你一聽說那人叫六哥,扭臉就走了,我估計著你就來這了。”
馮都扭臉看了四合院大門一眼,感慨道:“老東西越活越沒出息,怎麼還不如以前了呢?”
西城搖搖頭說:“這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我之所以不願意跟他們混下去,就是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馮都欽佩地看了西城一眼,低頭走著。
西城繼續道:“六哥為人太仗義,所以才混到了這一步。切彙的時候,六哥對我挺不錯的,他是真正的老炮。”
馮都砸吧著嘴,歎息一聲:“六十多的人還打打殺殺,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西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李銘柱是幕後指使,你打算怎麼辦?”
馮都歎了口氣:“先去找肖戰吧,資料都在他手裏。”
西城點點頭說:“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