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的夏日便是多雨,剛晴兩日,天色又開始陰沉沉的,冷風嗖嗖像是要下雨了。
果然,不多時大滴的雨零星的落下來。
院中的草坪上站著一個人,身著單衣,臉色蒼白,像是隨時要倒下了。
“主子,下雨了,快回去歇著吧”息影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勸道。
祁千夜一動不動,看向遠處,“急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歇息”。
“主子”息影著急喊道。
“她該恨透了我吧”祁千夜咳嗽一聲,那卻不想帕子都染紅了,他卻不甚在意,輕聲一笑,“早知道會這樣,我便不該招惹她”。
息影竟無言以對,若不是太醫說主子熬過十八歲便不會複發,可如今又複發了,而且毒氣攻心。
“主子,您若不是為她受傷,傷了根本,也不會……”
“閉嘴”
祁千夜打斷息影的話,後麵補一句,“以後不許再提這個”。
息影納悶,他就想不明白,“主子既對夏姑娘好,屬下明白您親自派人去封夏家,是怕別人去傷了他們,但是為何要胭脂醉也封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查到了?”祁千夜聽到這個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會發生這點,為何有人去殺了夏家。
息影搖搖頭。
“既然有人對付夏家,她便不該留在東華,我已經沒有能力護著她太久,她必須要強大起來,她的性子倔,越是把她逼到絕境她越是堅強,越是讓自己強大”祁千夜不懼渾身的冰涼,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隻是讓她傷心了”。
“所以主子才去封了胭脂醉,想讓她離開東華,可是出了東華,她又能去哪裏呢?”息影越來越摸不透主子的想法,罷了,主子想得長遠,這些不是他能夠猜度的。
祁千夜睨了他一眼,“昨日我叫你辦的事情你可辦妥了?”。
息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他不得不佩服主子的遠見。
雨越下越大,息影勸不動主子,隻能拿著傘在院子裏給他撐著。
短短幾天,主子的身子又迅速的瘦了,這樣下去恐怕是撐不住了,但是主子卻又如此的不愛惜自己。
“真醜”祁千夜掏出一個綠色的荷包,指腹在上麵的梅花上細細的摩擦。
息影不跟接話,心裏卻想,這麼醜您也把它當寶貝,嘴上還嫌棄。
“我竟然用這種方式索取,你說是不是很無恥”祁千夜狹長的眼睛充滿了笑意,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我怕嚇著她,隻好在她的麵前穿著大紅大紫的衣裳,聽說這樣顯得隨和”。
息影聽到這句,差點沒笑出來,難怪他以為主子變性了,什麼時候起穿那樣的衣裳,不過那樣的主子真像是黑夜裏走出來的妖孽。
祁千夜看了他一眼,他將差點破功的笑意收回去。
“可是我卻傷了她,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她”祁千夜伸出手,任憑雨滴落落在本來便已經冰涼的手上,“可是我再也不能護她”。
他說著漸漸的轉身,眼瞼垂下,清瘦的俊顏突然失去了光彩,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息影心一慌傘便突然落地了,他連忙撿起來,主子已經走在前麵了,他單薄的衣裳被淋濕貼在身上,渾身散發著一股荒涼的氣息,他沒見過這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