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霖和顧天成意外的很快就回來了。
她以為以顧天成這種好奇寶寶的性子,肯定要磨上好一陣。
南宮霖遞給了她一個包袱,裏麵裝著兩件男裝。
他們又開始了漂流之旅,夏楚有了合適的衣服,也覺得舒服許多,何況夥食大大改善了。
是夜,顧天成早就躺在不大的船艙裏睡著了。
她也靠著在小榻,半眯著眼睛,透過船艙的簾子,看外麵那個身長玉立的身影,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但是他渾身卻散發著一股憂鬱的氣息,跟白天恰好相反。
白天裏,他是一個沉穩內斂的人,溫潤如玉,所有的事情對他而言似乎都是那般風輕雲淡。
黑夜裏的他,猶如一隻孤狼,坐在月光下****自己的傷口。
“我能否喝一杯?”
南宮霖抬眸,對上一雙清亮的眼眸,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帶著鼓舞人心的力量。
他不語,點點頭。
她坐下,拿起酒壇子就大口的灌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嗆喉嚨。
南宮霖抬了抬手,又放下了。
“咦?”她就算被嗆得臉色通紅,還是一眼能捕捉到他方才的動作,指著他的手道:“你受傷了?”。
南宮霖將袖子掖了掖,始終藏不住,血液已經滲透出來,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手腕流出來。
她不知道一個人多痛,才會讓自己的身體麻痹如此,在她的眼裏就是不愛惜生命的表現。
伸手想要給他查看一下,誰知南宮霖向後退了一步。
“就算你現在把自己給捅死了也不會有人看見,何必呢”她說得淡淡,再次伸手將他的手拉過來,將袖子一擼,她覺得視覺上依然不能接受,手臂上滿滿的傷痕,此時又添上了新的一道。
她不再說話,進屋將她當初已經壞了的衣裳撕下成布條,出來給包紮。
“進去休息吧”綁完南宮霖突然出聲道,此時的聲音沙啞低沉,然後自己扭過頭去了。
她沒有進去,看著瀲灩的湖光,呼吸新鮮的空氣,撇開一切事情,這一刻還是很美好的。
“你看,今晚的月光多好”
她指著不算圓的月亮,笑道。
南宮霖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才發現今夜的月光果然很美,五彩的月華圍繞在旁邊,繁星點點。
此時來點音樂多好啊,不需要什麼繁雜的音樂,要是她不是音癡可能會來兩句。
盡管外麵月色撩人,她終究抵不過瞌睡的纏繞。
南宮霖低下頭,發現身側之人已然酣睡,用他沙啞的聲音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活得這麼恣意瀟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夏楚的遭遇,以為她不過是一個逃家尋人的丫頭。
當他知道夏楚經曆的事情後,便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的太過執拗。
小船隨波逐流,有人酣睡如常,有人盯著手臂上的布條以及那一條條傷痕發怔。
多少年的傷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都快要不記得了,隻知道從未有人發現。
身體上的痛,怎敵得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