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老家是在臨江?”夏楚問從上車到現在還一言不發的唐殷俊,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唐殷俊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香兒,還是一言不發。
“主子問你呢,你倒是說句話啊,真被嚇傻了?”香兒見他不說話,拿手肘捅了他一下。
他像是憋急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一張臉漲得通紅。
“有話就說,別跟便秘似的”這麼個婆婆媽媽的男人,夏楚真有一種踹他下車的衝動。
她此話一出,慶宇在前麵差點摔下去了,雖然已經習慣了主子時不時的語出驚人,可是她發火的樣子,真是……太雷人了。
“子曰:女子要矜持溫婉,你這……”
“子曰:再多說一個字,你就自己走回去”夏楚咬牙切齒的說道,揉了揉眉心,這個渾身酸腐之氣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欠揍。
慶祥也是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頭,對於唐殷俊這個男人,雖然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老實了不少,可是這酸腐之氣也不是一兩天能夠改掉的。
“這日子動不動就打打殺殺,這個天下已然不是我們期望的那個天下”唐殷俊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夏楚閉上眼睛靠在一邊,不再理會他。
馬車行了半天已經是傍晚,實際上出城之時午時都過了。
他們沒有行官道,路上也沒有什麼驛站,所幸是她準備在馬車上的幹糧,車上也備了蠟燭。
香兒下去和他們一塊烤火,夏楚坐在車上拆開信封。
裏麵有一張紙和一個香囊,上麵字跡渾厚有力又帶著幾分瀟灑不羈,這樣的字她自是再熟悉不過。
“阿楚,你我本無緣,是我那遙不可及的貪念讓你陷入這些與你無幹的禍事中,如今局勢已非你我能控製。麒麟珠在刑天手上,你也莫要關心,莫要插手,到福州將信封中香囊親手交給福州太守,阿楚,我知道你能守住我最後的希望。祁千夜”
落款,是祁千夜完整的名字,不是淩宣王,不是別的,而是祁千夜三個字。顯得陌生又鄭重,她腦海裏回響李致在耳邊說的話,一定要去福州。
“主子,吃點東西吧”慶祥那了烤熱的燒餅過來,用紙包著放在她的手上。
夏楚將信收起來,結果燒餅,道:“你還受著傷,就好好坐著”。
“小傷,無妨”慶祥上了馬車,將一條剛在火邊上熱過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一熱,才驚覺自己凍得完全沒有知覺了,這兩天腦子裏一直在想這幾件事,完全沒有在意身上穿著什麼。
“吃完了,困就睡一下,外麵有慶宇看著呢”慶祥看著她已經半眯的眼睛,還強打著精神。
夏楚咬了一口燒餅,實在吃不下,遞給了慶祥便躺下去睡了。
她是躺下就睡著了,這兩天在城中也睡得不安穩,一下午又被唐殷俊這個酸書生給氣著了。
她半躺在馬車上,身體輕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那裏,沒有半分重量感,那美麗的麵龐在搖曳的燭光中若隱若現,眉間添了一顆朱砂痣更顯得魅惑,剛咬過燒餅的唇帶著一點點油此時閃著光。
慶祥靜靜的坐在一旁,若是能永遠這麼看著,隻是看著也好。他怕主子再次將他們丟下,上次是一年,再來一次又是多久,他已經不想過那種天天期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