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祭祀的炮竹劈啪劈啪作響,城中鑼鼓喧天,空中的風箏五顏六色,這個比誰都喜愛熱鬧的十六少年卻選擇在這一天安靜的離開。
夏楚跪在血泊中,渾身都是血,她抱住祁軒宇逐漸冰冷的身體,身體搖搖欲墜。
祁千夜和上官懿辰趕到的時候,她正好回頭,這一回頭把兩人幾乎嚇得心跳停止,這兩張同樣毫無血色的臉,幾乎分不清這些血到底是誰的。
“阿楚”祁千夜輕輕的叫一聲,似乎怕驚擾了她。
她一動不動,就在他以為她沒有聽到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來,眼淚突然間刷的流下來了,“你們快救救他”。
上官懿辰上前去探了鼻息,又探了探頸部的脈搏,搖了搖頭,“沒有辦法了”。
“上官,你是不是騙我的,他的身子還是熱的,不信你摸一摸”她把祁軒宇的手遞給上官懿辰,那隻手已經完全冰涼,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甚至比祁軒宇的還要冰涼上幾分。
接下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放開祁軒宇的屍體的,她渾身的血,雙手被繩子綁著,就這樣被打入刑部的打牢。
她安靜的坐在大牢草墊上,身上的衣服還是早上穿的那身,灰白的衣服染成了大紅色,上麵沾染的是祁軒宇的血,她腦海中反複播放的是祁軒宇躺在血泊中的畫麵。
傍晚的時候,李致帶著一個食盒來了,見她麵色依舊蒼白,放在旁邊的饅頭沒有動過的跡象,便叫了跟上來的獄卒打開牢門,將食盒放進去。
“你好歹吃點,這樣下去可不行”李致歎了口氣說道。
她緩緩的搖頭,現在什麼都不想吃,看到就覺得反胃。
“若是軒王看到你這個樣子,也不會開心的”李致隻能拿出殺手鐧,這個時候隻有提起軒王才能讓她振作起來。
夏楚捂著臉,淚水緩緩的從她的指縫無聲的流出,她沒有哭出聲。
她越是如此的克製悲傷,李致覺得心中被什麼絞了一下,擰得生疼。
“李大人,您探監的時間到了,皇上下令,他可是嫌疑重犯,您不能待太久”旁邊的獄卒提醒道。
李致無法,隻好叮囑了兩句便出去了。
翌日,昨日的獄卒來巡邏的時候,看到夏楚那個模樣,嚇了一大跳,因為她還是維持昨天那個坐姿一動不動,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臉上沾染的血凝結成黑色,越發可怖起來。
“阿畢兄弟,你可別想不開啊,凡事都不是這麼絕對,看你這麼麵善,肯定不是殺害軒王的凶手”獄卒連忙問道,先別說李致昨天走之前麻煩他好好照看,就是上頭也不能讓嫌犯現在死啊,至少要等軒王的喪禮過了皇上親自審理此案。
可是昨夜不是他值班,他也隻能叫昨夜值班的兄弟多注意一下,誰知早上一來看到這個場景。
夏楚困難的閉上眼睛,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下了。
“喂……”獄卒嚇的連忙開門進去,一觸到她的皮膚嚇得手都哆嗦,太冰涼了,於是他搖了搖她的肩膀“你別死啊,哎喲喂,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
獄卒哀歎不已,若是嫌犯在這個時候死了,他這小腦袋可經不起皇上的怒氣啊。